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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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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車吧。」 「韋方哥哥,你不進來坐坐嗎?」 「不必了。我還有很重要的事要辦。」他看了眼她一臉一身亂七八糟、不倫不類的打扮。「拜託你趕快卸下這一臉妝,換掉這一身衣服,以後別再這樣虐待義工的視覺。」 「有個社團在征協助殘障兒童的義工,你有沒有興趣報名?」 「你大四課少,比較有空,你參加吧。」 滿右昀對曾維特的提議興趣缺缺。 「你少來,你的課也不多。我是為你好耶,你知不知道?」曾維特兩三下就藏不住話了。「與其讓你沒事的時候胡思亂想,不如讓你做點善事,反正你也不寫小說了,閒暇之餘對社會做點貢獻也是好事嘛,你又不談戀愛,總要有些人來接收你的愛吧?不然你的愛要放到哪裡去?」 見她不回答似有些動搖,曾維特打蛇隨棍上,道:「好啦,就這樣決定了,我們兩個一起報名擔任義工。」 「可是我對殘障兒童的心理一點也不懂。」 「哎呀,邊做邊學嘛,有愛心最重要。其實當義工對我們自己也有好處的,比起逛街買東西、馬拉松式的電話聊天,或者和男孩子約會有意思多了。」 「我又不做那些事。」 「那你都做些什麼呢?」 「我──」 滿右昀突然住口。除了做自己該做的事之外,她把所有的時間都用來想卓亦塵。 漠漠床上塵,心中憶故人。 故人不可憶,中夜長歎息。 歎息想容儀,不欲長別離, 別難稍已久,空床寄杯酒。 思念到淚流是一種紓解,滿右昀過得自虐,卻也自得。她心中還存有希望,每個月圓之夜都是她的希望。 「你最後一堂有課嗎?」見她發愣,曾維特轉移她的注意力。 「有。」 「我也有,放學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不了,我今晚有點事。」 「好吧。」 滿右昀又失望地坐在操場一角低低啜泣。 見卓亦塵的渴望越來越濃──在韋方強吻了她之後。 也許那一吻還算不上強吻。即使是,也只是剛開始的那一瞬。她承認自己確曾陶醉其中,但事後她亦自責不已,甚至定了自己不忠實的罪名。 她陷入不可解的迷惘之中。韋方經常有意無意地出現在她周遭。雖不曾再找她攀談,但那無形的侵擾更甚於前。 一定是她折的紙船在河流的中途拋錨了,所以今夜她又失敗了。 和卓亦塵住在小船上的那段日子裡,她學會了折紙船。他們在河岸蹲下,虔誠地將小紙船放在胸前許願,許了願之後再把小紙船小心翼翼地放在河面上,讓它慢慢隨流而去。他告訴她,只要小船兒被下游的人平安收到,那麼許下的願望便會實現。 為什麼?為什麼她折的紙船沒有一次被人平安接住呢?她用了更堅固的紙張了呀,而且她已經折了那麼多那麼多了…… 「為什麼每次你跑完操場後就坐在地上哭呢?上次也是這樣。」 侵擾再現,韋方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蹲在她身邊就是一問。 她趕緊擦乾眼淚,站了起來。 「請你別再轉身就逃好嗎?我不會吃了你。」 是否他無奈的請求生效了?她沒跑,只是慢慢地朝場外走去。 他靜靜陪著。 「你不死心是嗎?」她直視前方,淡淡地問。 「若是死心了,我還會出現在此時此地嗎?」 「韋老師,請你原諒我不能接受你的追求。」 「為什麼,沒有理由呀,我確定你並不討厭我。」他忍不住激動,因為她的斷然拒絕。 「千錯萬錯都算在我頭上好了,我不該去旁聽你的課,不該讓你看見我,不該讓你受到影響,雖然我是無意的。」 「過失殺人也是要被判刑的,你不知道嗎?縱使你是無心的,並不代表你可以全身而退。」 「很多人都讓我全身而退,為什麼唯獨你不肯放過我呢?」 「那就證明我是你諸多仰慕者當中最有誠意的一個,你不該漠視我,否則你會後悔。」 她一笑置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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