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贅婿 | 上頁 下頁 |
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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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被哄著也開心,她不在意他說的是真話假話,有那份心就足以令她開懷,一個男人對女人用不用心,看他做了什麼就曉得,她無法不笑著接受。 「不,是真的想你了,想得心口發疼,再不回來見你一面,我都要得相思病了。」他沒想過會這麼想念,一日也待不住,他忍了又忍,發現自己是妻奴,不能忍受數十載秋看不到人,相隔兩地。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他回營一待大半個月,一細數,人生半百,都四、五十年了,還能不相思。 看他眼中流露出的溫柔和情意,心頭一暖的原清縈嬌軟道:「我也想你了。」 他一聽,樂了,將人摟得更緊。「真的?」 「嗯!」她一頷首,眼中笑意盈盈。 「真好,我家清兒開竅了。」他不是一人單相思,她心裡有他,這比加官晉爵還叫人高興。 謝天運此時的心情就像泡在糖水裡,全身甜得冒泡,懷疑自己在夢裡,一定要雙手環抱著一生至寶才有真實感,不過也是為了一飽私欲,嬌妻在懷怎能不貪歡一二,他是順便一親芳澤,滿足身體上的欲念。 以前吃不到不覺得夜長輾轉難眠的煎熬,成親後才知道有娘子的好處,雖然無法圓房,可該做的全都做了,他不會傻到放著活色生香的妻子睡在身側而無動於衷,早就從上至下啃了一番,大飽口福。 因為有了耳鬢廝磨,他更難以忍受冷夜孤枕,不時想著軟綿綿的嬌娘,抱著空虛孤單沒法入眠。 「我又不傻!」她一啐。 「是不傻,聰明得很,得妻如你肯定是我上輩子燒了不少高燒,菩薩被我的誠心感動,賜我如花美眷。」還好他沒錯過她,這輩子她都是他的,一生一世不分離。 謝天運十分慶倖沒讓皇上賜婚,否則他會比身在水深火熱還痛苦,那個嬌蠻的高門女哪及得上他的小娘子,整日勾心鬥角,好妒成性,見不得別人好,當自己美若天仙,要人圍著她吹捧奉承。 「咳!咳!」 誰呀!有病就找大夫,咳個不停煞風景。正想和妻子濃情密意的謝天運眉頭一蹙,覺得吵。 「咳!咳!咳……」 咳漱聲又起,重得叫人無法忽略。 「我說老頭,你在咳什麼,沒瞧見我在討娘子歡心嗎?」沒什麼比寵妻更重要,他心中只有清兒。 「不可無禮,他是餘老。」原清縈出言制止。 「餘老?」誰呀! 「替爹管茶山的人,咱們三座茶山都是余老看顧的,你以前還說要和他學做茶。」爹以前想培養他當下一代接班人,於是帶著他認識不少為原府幹活的老人,余老也是其中一人。 只是當年的謝天運只到過兩回茶園,一次餘老外出買茶樹苗沒見到人,一次突然下大雨,才剛到茶山就匆匆下山,連面都沒見著,失之交臂,之後他便被帶走了。 「失禮了,餘老。」拱手作揖的謝天運態度恭敬。 餘老不敢受禮的揮手。「不用多禮,老朽承受不起,想必你是鼎鼎大名的龍濤將軍,二姑娘夫婿。」 他笑道:「虛名而已,哪裡鼎鼎大名,打了幾場勝仗無愧朝廷罷了,倒是有幸娶得原府二姑娘,成為她的丈夫。」 一說起自己是原清縈相公,他一臉的得意洋洋,彷佛當個將軍沒什麼好神氣,還不如做原府女婿,看得原清縈好笑又好氣,纖指輕戳他腰際,要他收斂點。 「你謙虛了,將軍大人,誰人不知你大名,為朝廷、為皇上立下無數戰功,叫百姓景仰。」他是百年來的軍事奇才,行軍佈陣屢出奇招,戰無不克,令敵軍聞風喪膽。 「客氣了,我也就會打仗而已,在你家姑娘眼中是一名莽夫,她可是嫌棄得很呢!」他隨口告狀,調侃妻子對他的冷言冷語,多有輕慢,沒把他侍候得像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大老爺。 「良將難尋,十年能出三個狀元,可是養得出一位才智謀略都高人一等的將軍嗎?」他打得南金不得不退兵,西遼避戰,北境王也再三觀望,選擇議和。 「這倒也是,我都當上二品了,那些個酸儒還在翰林院混日子。」當年嘲笑他寄人籬下的探花郎如今只是太僕寺管國家車馬的正四品少卿,想升到他這官階還有得熬。 想到剛入京那一年受到的羞辱,謝天運黑眸一閃而過冷然幽光,嘲弄聲猶在耳邊,可今日誰還笑得出來。 當時他便知道不能走文官之路,十來歲的他還要熬多久才能從秀才、舉人、進士、走進金鑒殿,就算進入三甲也要從小小翰林做起,在京官多如米的京城,他很難有出頭的一日。 因此他毅然決然的投筆從戎,從一名最底層的小兵做起,他有勇有謀,善於計策,敢於衝鋒陷陣,每每擒賊先擒王,先拿下帶頭的將領,取得首功連連升級,不到三年便成了聲名遠播的少年將軍。 要不是怕升無可升,功高蓋主,他多年來立下的汗馬功勞足以封侯,而非掛著將軍之名調防各地。 「餘老,你別再捧他了,再捧就不知所云,飄到雲層裡了。」人一暈頭轉向就容易出事,跟喝了三罅梨花白沒兩樣。 看著一臉得色的大將軍,余老為之失笑。「咳!好聽話我也不多說了,不過那幾個孩子……」 說是孩子,其實也不小了,和原明等人一般年歲,可比他們狠厲多了,此時趴在地上苟延殘喘還目露凶光,一副未能得手還想再來一次的模樣,看得出心中早無良善。 一個被春景踩在腳下,嘴巴滿是泥土,其中兩個被春畫左手一拎、右手一壓的制伏,想跑跑不了,眥牙咧嘴。 「呵呵……餘老不提我都忘了這幾隻小猴了,是誰給你們膽子敢對我娘子出手?」面上帶笑的謝天運眼中冷厲,一邊走向企圖行兇的少年,一手撿起掉落一旁的匕首。 「我們不是猴子……」眼瞎了。 「誰是猴子!」狗眼看人低。 「快放了我們,不然小爺捅死你——」他可不是好惹的,人稱「塘河小霸王」。 不知死活的三人怒目叫囂,臉上毫無懼色,還妄想搶回自己的兵器,被謝天運重劈一掌。 原本就折斷的手腕又受到重擊,折痕整齊的斷骨碎成一片片,醫術再好的大夫也無法碎骨續合。 雖然他手是廢了,不過對於把妻子看得比自己命還重的謝天運來說,這只算是最輕的懲罰,若幾人再年長幾歲,他連雙腿都一併打斷,送進大牢吃上十年、八年牢飯。 「嘖!還敢大呼小叫,手不痛嗎?或是我往你們心窩刨出幾塊心頭肉,你們才會覺得我手軟心慈。」還想捅死他?誰家養出的蠢貨愚不可及,落到他手上還想有活路。 「你敢——」其中一名方頭大耳、穿著較好的少年大喊,他眼中流露的狠光不輸作惡多端的殺人犯。 謝天運將刀往他臉上一劃,鮮血立流。「報上名來,我好找上你家大人,養不教,父之過。」 沒把孩子教好是父母失責,他們理應連坐受罰。 「你……你真的敢……」他氣得想撲上來咬人一口,可是身體被人箝制住,動彈不得。手痛、臉也痛,他痛得兩眼發狠,想著一旦掙脫開了,他非好好回敬一二不可。 「回答。」他冷喝。 氣勢淩人。 「哼!」他扭頭不理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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