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掌事嫡妻 | 上頁 下頁 |
四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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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最毒婦人心 將面部朝下的男子一翻過來,再抹去他臉上的泥沙,那張猥瑣的面孔,似曾相識的讓周明寰一怔,隨即,想到自己在哪裡見過這張臉,他的神色轉為凍結的寒意。 再看向身子往後瑟縮的眉姨娘,那眼底和臉上的心虛是濃妝豔抹也遮掩不了的,他當下明瞭了。 那道透白的刀疤像在嘲弄他,諷剌他的蠢笨,居然相信花娘的眼淚,被人耍得團團轉。 這是一場騙局。 他被設計了。 「你們是兄妹?」這句話說得痛心,咬牙切齒。 「不,我不認識他,我真的不認識他,大少爺你要相信我,眉兒……嗚嗚,怎會和這種偷雞摸狗之輩有牽連,眉兒是一心一意跟著你,絕無二心。」她哭得滿臉淚水,梨花帶淚。 周明寰冷著臉抽出被眉姨娘抱住的大腿,一腳將她踢開。「你還敢滿口謊言,當時就是他在隔壁房鬧事,手持一把刀往我劈來,你急急忙忙地推開我,等我一回頭你臉上已經帶血了。」 那時他說要治好她的臉,不論花多少銀兩定要還她原有的花容月貌,但她和此時一樣跪在地上抱著他的腿,淚流不止的直言面容已毀,青樓老鴇定然不會再善待已然破相的她,他若不帶她走,她只有死路一條,堅定地只要跟著他。 他本想拒絕,但看她真要把刀往脖子一抹,他想他還養得起一個女人,便抱持著兩不相欠的心態帶她回府,給了她姨娘的身分,良家妾總好過青樓妓。 一度他也想好好和她過日子,她替他擋刀的恩情無以為報,對她好一點也是理所當然,沒有她的捨身相護,他可能早就沒命了,他欠她救命之恩。 可惜,她很快就露出貪利自私的本性,這邊撈一點,那邊貪一點,動不動就哭得教人心煩,讓他完全不想靠近她,漸漸就淡了。 「我沒有騙你,當時我也不曉得哪來的勇氣撞向你,我……嗚……那刀劃在皮肉上好痛,我破相了,沒人要我,大少爺你不能狠心丟下我……」她抽抽噎噎的抹淚。 被大哥高井三一嚇,眉姨娘也哭傻了,死命的一口咬定自己是無辜的。 「既然你不肯認他,那我也不必留情,常新,動手。」他不信她真冷血至此,連親兄長也不顧。 沒想到眉姨娘當真自私地只顧全自己,雖然臉色有些蒼白,可就是死咬著下唇不肯開口求情,臉一偏看向自己裙擺下的紫面白底繡花鞋,吭也不吭一聲。 倒是沒骨氣的高井三立即大聲求饒,一臉驚恐地說他只是從犯,他願指出主謀來抵罪,說時,一灘黃液從他胯間流出。 「我認、我認罪呀!眉兒是我妹妹,她開了小門叫我偷偷地潛進府,偷出藏在書房內的黃銅小盒交給她,我照她所言找到架上的暗櫃,不過我一時好奇地開了鎖……」 「看到盒中的銀票起了貪念?」狗改不了吃屎。 高井三一眼腫,一眼青,一眨眼就痛得流淚。「我怕人發現沒敢多取,拿了一把往懷裡塞,有個丫頭在窗外直催著,不耐煩地叫我快一點,她還有活要辦……」 他一躍跳出窗,把重新上好鎖的黃銅小盒交給那名丫頭。 「你還認得出那個丫頭是誰嗎?」幾乎毫無疑問的,周明寰已經知道誰是內賊,只不過證實罷了。 「認得認得,化成灰我也認得,就是她,臉上有血的那一個,她還塞給我一兩銀子當賞錢。」他記得很清楚,絕對沒錯,那俏麗模樣讓他起了色心,在她手心樞了一下,摸摸小手。 被手指一指的之韻無力起身,全身虛軟癱在地上。 「看來就是她把黃銅小盒往床下一塞,打算嫁禍我,不過她也笨了點,那張床躺的不只我一人,她不是也把你算計在內了?」孟清華搖著頭,直歎人笨無藥可醫。 周明寰瞪了妻子一眼,以眼神指責她竟在一旁看他笑話。「你早發現了?竟然不早點告訴我,你這心是怎麼長的。」 「歪著長嘍!人的心長在左側,不偏都不行……啊!你捏我耳朵,大哥,有人欺負我。」她要告狀。 沒聽見,沒聽見,他什麼也沒聽見。背過身的孟觀假裝研究周府屋簷上的嘲風獸,很專注、很專注,專注到沒聽見妹妹的聲音,這叫暫時性失聰。 人家夫妻的事他插什麼手,小倆口小吵小鬧感情才會好,兄長是「外人」,做得好沒好處,沒做好埋怨一堆,兩面不討好,索性兩手一擺,什麼也不做,由他們閙去。夫妻床頭吵床尾和,沒事、沒事。 「長歪了我也給你扳正,再胡說就把你辦了。」當著眾人的面,周明寰不好對妻子下「毒手」,只有虛張聲勢的瞪著她,用眼刀剮她幾眼,把她的胡鬧淘氣給壓下去。 可是他自以為的眼刀,看在所有人的眼中卻是他對妻子的呵護、疼寵、捨不得她氣著,更怕她一時動氣傷了未出世的孩子,千般責駡只能化為無聲歎息。 實際上他的確是心疼妻子挺著肚子的辛苦,雖然表面不顯,硬裝出冷漠樣,可那眼底的柔情是瞞不了人的,看得幾個想要他憐愛的女子既羡慕又嫉妒,非常眼紅。 高井三的出現已讓眉姨娘嚇暈了頭,手足無措慌得很,不知如何是好,自是無暇顧及孟清華和周明寰的恩愛,她現在最在意的是怎麼脫身,擺脫只會向她伸手要錢的無賴兄長,繼續以姨娘身分待在周府,備受冷落亦無妨了,只要能留下已是萬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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