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掌事嫡妻 | 上頁 下頁
四一


  幾日過後他也就見慣不怪了,盅品雖多但分量只夠幾口,解饞不解餓,她自有節制不貪多,一有飽足感就起身走幾步消食免得日後生產上會有困難。

  「我自幼服侍大少爺,當然知曉他每一件事,大少奶奶你還是趕緊認罪,大少爺說不定會罰輕點。」得意不已的之韻一睨,手背一抹鼻滿是血漬。

  「我?」她笑聲低揚。「你是不是忘了自身的身分,一個奴婢敢自稱我。」

  盅蓋鏘地一蓋,一名粗壯的粗使丫頭馬上往之韻的後膝狠踹了一腳,她當下雙膝重重跪地,骨頭叩地聲十分響脆。

  「啊!好痛——」誰踢她?!

  痛?還有更痛的等在後頭。「你又如何得知大少爺不會挪位置,那麼重要的東西更要妥善保管,畢竟你已經不是他的貼身丫頭,他所做之事你豈能一清二楚,除非你不老實,躲在暗處偷窺他的一舉一動。」

  想到自己的一言一行落入心思不純正的丫頭眼中,周明寰神色不佳的看向曾經服侍過他的丫頭,似要剝下她一層皮。

  「我沒有偷看,是關心,沒人比我更會伺候大少爺,我才是真正瞭解他的人……」不知死活的之韻仍執迷不悟,認為自己是大少爺的知心人、解語花,大少爺沒她不成。

  「閉嘴,你再多說一句我撕爛你的嘴。」周明寰臉色鐵青的大喝,他不能忍受一個丫頭竟敢對他妻子啦哮。

  「大少爺……」之韻抖著唇,眼泛淚光。

  孟清華笑了笑,命斜月打開黃銅小盒。「這是你們說的契約書,我看也不過爾爾,留著礙眼。」

  她手一動,一份蓋上大印的合約由一分為二,再由二分為四,分為八,碎紙片片落地。

  「你……你撕了它?!」

  所有人為之駭然,大驚失色,那是攸關幾十萬兩的契約,包含眉姨娘、之韻在內,整張臉霎時刷白。

  她們想害孟清華,並不是想毀了周明寰辛苦掙來的商機,契約書一毀,周府將損失慘烈,這筆賬要記在誰頭上?!

  思及此,參與此事的人渾身發抖,慘白了一張臉。

  唯有當事人周明寰不動聲色。

  「撕了就撕了,再簽一份不就得了。」瞧她們如喪考妣的模樣,真是不禁嚇,膽子還得再磨磨。

  「你說得簡單,哪能再簽……」

  一巴掌驀地甩上之韻面頰,她臉一偏,吐出一顆牙,腳旁一雙布靴走開,她怔愕地一瞧,竟是常新。

  他得了主子的眼神示意,誰再對大少奶奶不敬就不輕饒。

  「說得好,撕了就撕了,再簽一份不就得了,夠豪氣,不愧是我孟某人的妹妹。」有其兄必有其妹。

  人未至,聲先到。

  「大哥。」孟清華驚喜的起身,身側的周明寰看得驚心動魄,慌張地扶住她肩頭。

  「妹婿,送你一份禮。」一進門,孟觀便大嗓門地道。

  「什麼禮……」

  話才起,砰的一聲,一個五花大綁的青衣男子被拋擲在地,面部朝下吃了一嘴泥,所以看不見長相。

  「這傢伙在花樓包花娘、喝花酒,左擁右抱地高嚷他幹了一票大的,是個有錢的大爺,要把整間花樓包下,讓所有女人只陪他一人。」哼!敢在他面前自稱大爺,找死。

  論銀子,普天之下有幾人比他還多,簡直是眼界淺、見識少,錢祖宗在這裡,叫化子滾一旁。

  「那與我何關?」周明寰眼神冷淡道。

  「呵呵呵,妹婿,你要不要數數銀票少了幾張,他可是順手摸走一大疊。」呵!冤大頭。

  周明寰一聽,劍眉往上一挑,常新隨即接過斜月遞過來的黃銅小盒,原本契約書的下方是整疊的銀票,常新數了一數,足足少了一萬兩。

  「嘿!我還聽見一件有趣的事,這位不算君子的梁上偷兒和貴府的某位姨娘還是親戚呢!嘖嘖,手足情深,有錢大家一起分,誰也不落下,真教人羡慕呀!」一臉看笑話的孟觀嘖嘖稱奇,把人粽當椅子一坐,蹺起二郎腿。

  一說到手足情深,又提到某位姨娘,心虛的眉姨娘面色乍青乍白,想趁亂溜走,誰知……

  「眉兒,快救救哥,我、我快不行了……」撞暈頭的男子忽然發出虛弱的呻吟聲。眉兒?

  在場的人只有一個人的名字和眉有關,所有人的眼光瞬間落在悄悄後退的眉姨娘身上,她頓時僵住。

  「綠眉,你怎麼說。」周明寰聲冷如刃。

  「我……我不認識他,他認錯人了。」她一推千里,死不認兄,在周府的富裕生活怎能被高井三一手毀掉?

  「是嗎?那我斬斷他偷竊的雙手也行嘍,偷了不該偷的東西總該留點什麼。」周府的刀鋒利得很。

  主子一說,常新立刻抽出短刃,在賊兒手腕上比劃。

  「不要呀!眉兒,哥不能斷手,你幫哥求求你的男人,你不認我,我認你,你叫高綠眉,清縣人,今年十九,庚巳年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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