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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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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當時的楚天魂身體狀況並不樂觀,所有人的希望還是寄託在長他兩歲的楚天遙身上,該有的教養和學習皆一視同仁,並未有謫庶之分。 所以在楚天魂病體好轉之前,楚天遙一直以未來莊主身份代管莊務,外人也以少主之名稱呼,以為他才是楚家真正的繼承者。 而游龍的父親遊子棋便是服侍老莊主的人,一如他的職責是下任莊主的隨從,他們父子的天命打一出生就註定了。 凡是他們所守護的對象才是柳月山莊的正主,其餘的「旁枝末節」都不得爭奪其位。 「我視你如兄弟不曾當你為隨從,有話直言不必多生顧忌,出門在外就不用端著莊裡那套禮法。」他們之間不需要客套。 雖然他口氣謙和地想改變游龍的固執,但他態度依然故我的擺出主從有分。 「一日為主,終身為主,屬下身份低下,望二少爺勿折煞屬下。」他的責任就是保護主子的安危,以身相護到生命終了。 「你呀你,就不能偶爾放鬆一下嗎?你是人不是草木,有時也該為自己打算打算。」他也老大不小了,也到了該娶妻生子的年歲。 不解其意的游龍仍恭敬的立於他身後。「二少爺,你別故意岔開話題,那件事攸關重大,不可草率為之。」 「啊!被你發現了。」笑著一搖頭,楚天魂未多作解釋。 「二少爺……」話在喉間,他欲吐難言。 「我懂、我懂,你是怕我倉卒行事讓你難做人,以後會有諸多不便。」他故意曲解的堵住他的嘴,好造成他更多的誤解。 「屬下的意思不是怕遭到刁難,而是那位菊姑娘真的不適宜。」他不怕前方有多少險阻,就怕護不了主子周全。 「哪裡不適宜了?你倒說給我聽聽。」當是消遣,省得路途寂寥。 「她是個賊。」光是這一點就無法獲得他的認同。 「還有呢?」卿本佳人,奈何做賊。是可惜了點。 「她下毒。」更加不可饒恕。 「西鳳也善毒,怎麼不見你數落她幾句?」差別待遇,實屬不該。 游龍的表情微變,聲音轉低,「因為她害的不是二少爺。」 也就是說不管她毒死多少人都無所謂,苗人善毒天經地義,他何來責備之理。 「喔!你看我像是中了毒的人嗎?」他倒覺得遭人戲弄了一番。 神清氣爽的楚天魂不像病根在身,臉色紅潤充滿少見的開朗,他的身子不濟是事實,但還不致差到寸步難行,連手都舉不高。 但是吐了一口黑血後,他的氣色明顯好了許多,雖然胸口還有點悶不能走太遠的路,可是比起以前動不動就得停下來休息的情況,他不認為自己真的中了毒。 「若是有心怕也瞧不出症狀,二少爺還是謹慎為上,勿過度勞累中了賊女毒計。」游龍仍認為主子的做法有失妥當,非明智之舉。 「賊女?」失笑的一咳,他的用詞似乎過重了。 「二少爺請勿等閒視之,當是兒戲地賠掉自己的一生,屬下雖然不才卻也看得出此女居心叵測。」絕非良善之家。 眉微揚,楚天魂的笑意不減。「游護衛、我的好兄弟,你擔太多心了,眉頭都攏起三座山。」 眉峰相連,疊疊成群,再皺下去鳥兒都可以在上頭築巢了。 「二少爺……」 「別再說了,你的憂慮我都清楚,留點清靜好讓我思考思考。」他從不曉得男人一長舌也會如此驚人。 官道上一馬一車並行,車輛聲轆轆離開杭州城,沿著水路下建康,路經黃天蕩,時停時走的下江陵,很快的來到鄂川。 原本是平靜無波的路上,卻多了平日少見的嘮叨聲,未曾停歇的一日復一日,整整在楚天魂的耳邊重複了五天,聽得一向愛湊熱鬧的西鳳昏昏欲睡。 柳月山莊位居洞庭湖畔,是湘南一帶數一數二的大戶人家,雖不敢自稱富可敵國,但世代經商累積的財富的確可觀,叫人望塵莫及。 楚天魂此行是送其母的骨骸回故居蘇州安葬,這是楚夫人生前的遺願,他在母親亡故多年才有餘力親送,並拜見娘舅那方的親屬。 商人的本性不論走到哪裡都一樣,他在完成了娘親的心願後,在回程的路途中不忘視察各店鋪的營運,並適時的提出改進和建議,所以比預訂的時間遲歸數日。 或許是心裡有所期待,他故意放慢速度不急著回莊,以遊玩的心情等待一道嫩黃的身影追上,他知道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卻放不下心。 緣份這玩意兒來得奇妙,匆匆一遇留下離別之情,讓人魂夢牽掛。 「喂!你這幾日到底跟二少爺在爭論什麼,怎麼我一句也聽不懂?」似懂非懂,只覺得吵。 兀自騎著馬的游龍不理會西鳳的叫嚷,表情漠然的直視前方。 「死木頭你在裝什麼聾做什麼啞,沒聽見我在叫你呀?」指彈松果劃過馬鬃,她意欲要引起注目。 「我不是木頭。」很冷很淡的一句話,像剛從地底下爬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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