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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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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哥哥心胸這般狹隘,我想沒幾戶人家的姑娘敢下嫁。」畢竟羅家出了個狡猾成性的羅梅衣,「澤惠」甚多的姊妹們又豈容小覷。 倏地回頭,狂肆的雙眼進射出惱她不著的陰鬱,「你到底為了什麼夜闖王宮,還讓自己受了一身傷?」 他終於問出口了,她以為他要憋上一輩子才開得了口,「為了它。」 羅蘭衣鬆開手心露出發亮的蘭戒,他陰沉的眼眸更深幽了。 「就為了一枚小小的戒指值得把命送掉嗎?」若非他身不由己的遭強留宮中,她幾近送命的傷該找誰醫治? 或者說誰有本事及時救回她一條小命,她真是太亂來了! 「身為四君子中的蘭盜,以身涉險在所難免,你何必擔慮太多……」生死由天不由人,毫不通融。 可是她的話還來不及說完,不及盈握的雙肩突地一痛,怒火滔天直沖著她而來,耳膜轟隆的只聽得見一陣又一陣的雷吼,震得她頭疼身也疼,眼翻心窒的想再暈一回。 「我管你藍盜、白盜還是紅盜,你在衝動行事之前有沒有先為我設想一番?明知道危險重重還執意下手,你心中何者為重、何者為輕會分不清嗎?非要讓人時時提心吊膽,刻刻操心不安……」 羅蘭衣從不知他舌燦蓮花的口才好得足以讓他喋喋不休半個時辰之久,原本她打算讓他發發積鬱之氣免得鬱血積胸,可此刻後悔莫及的她卻半垂冷眸的盯著一隻昏昏欲睡的白蟻,傾羨它的自在。 由他惱火的話意中不難發覺他早已得知她盜賊的身份,只是心有懷疑猶自揣測,未經她親口證實他不予置評,故作不知的等著她對他坦白。 可惜時機不對讓他惱上加惱,那句不必擔慮太多更是火裡調油,腹裡的中火一燒頓成烈焰,沖入雲霄燃起漫天大火,毫無節制的湧向令他火氣大作的嬌人兒。 「你覺得我們什麼時候成親較好?」他也該累了,是時候歇息歇息。 一句不算溫柔似水的淡然言語一起,怒言不絕的柳縫衣驀地停語瞠目,心中一暖一冷的不知拿她如何是好,輕歎一聲的疏開眉間皺折,神情轉柔的鬆開手為他掐出的紅瘀抹上涼膏。 「你真是我心頭的一根刺,紮得我不時發疼卻狠不下心來拔除,你說我該怎麼做才好?」他咳聲歎氣的說道,取出最好的刀傷藥為她的傷口換藥。 他連夜帶著她由宮中潛逃而出,之後捎書一封意指日有遠遊多有不便,望公主另覓良醫、病體康泰,他力有未逮失神醫之名,故潛心修研醫書盼增長見聞,以醫治更多如她一般難愈的疑難雜症。 想當然耳薩哈娜自是不肯輕信,但礙於馬幫的勢力又不好親身上門求證,只好咽下不甘地繼續佯病,不斷發出求醫榜文想讓他「迷途知返」。 「這麼難纏的女子就用大紅花轎抬回府,免得她害人害己的遺禍人間。」她嘴角微勾,笑花燦燦的輕綻。 他無奈的笑了,「得妻如此定是我少做功德,我還有什麼話好說。」 羅蘭衣輕放蔥白玉手握住他繭生粗厚的大掌,眉眼之間傳送一抹濃情,「執子之手,與子白首。」 「即使我是康寧柳家後人?」他刻意提起此事回敬她之前的諸多刁難。 「除了認了還能有二話嗎?誰叫你跟我一樣是個賊。」不知不覺偷走她賴以維生之物。 他沒能聽出她的意思微露疑惑地反問:「我是賊?」 她將他的手往自己心口一放,「這顆心都被你這個賊子給偷了,我不認了都不成。」 笑容揚如七月陽的柳縫衣心裡漲滿對她的愛戀,柔情入眼的握緊她白玉掌心,執子之手,白首一生。 身一俯,他輕啄朱唇的立下誓言,擁著她四目相望,動容的情意流轉在兩人之間。 「你們在幹什麼?分開、分開,給我離遠點!柳哥哥是我的,誰也不能跟我搶,就算你長得跟我一模一樣……啊!你……你是誰?!為什麼穿著那個女人的衣服……」 怔住的莫宛兒愕然的發不出聲音,兩眼瞠大的注視著眼前絕色的天仙女子,自慚形穢的為之黯然。 §第十章 「抱歉了,二姑娘,委屈你當一回肉票。」 一陣輕煙襲來,香甜的暗黑攫去羅蘭衣最後的意識,模糊不清的眼瞧見一道身影慢慢走近,嘴裡叨嚷著什麼逼不得已、為賊人所陷害,一件上好的綢布撒落,夜提早在辰時到來。 喧擾聲末起,一抹詭祟的黑影破窗而出,懷中抱著一人形長物絕跡塵囂,只留下清冷的風伴著一室孤寂。 身受重傷的羅蘭衣失蹤了,在一夜的纏綿之後。 急瘋了的柳縫衣四下打探她的消息,由她未收拾的衣物看來,她若不是走得匆匆,便是為人所擄去向不明,來不及告知她的所在處讓人為她憂心忡忡,心亂如麻。 但以她鍾愛的易容用具散落一地的情況來看,後者的可能性高過前者甚多,這更讓人坐立難安,心神不寧,擔憂她已遭遇毒手。 一發現她不見蹤影,被找上的首當其衝是百口莫辯的莫宛兒,先前她誓言旦旦要將情敵逐出馬幫,語多囂狂的誓言有她莫宛兒便無賊美人羅蘭衣,就算送具死屍出樓蘭城也在所不惜。 因此她成了帶罪在身的頭號兇手,儘管她滿臉淚涕的直說非她所為,可是連她的兄長在內無一人相信,紛紛好言相勸的要她把人交出來,勿再執迷不悟一錯再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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