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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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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氏先人原本忠義之家,政局震盪而無力力挽狂瀾,因此囑咐後代子孫甯為販夫不為官,遠離污穢肮髒的官場當個尋常百姓,不與刀光血影為伍。 既然祖有遺訓,他遂收起武者的戾氣不涉及武林紛爭,持劍的手改拿銀針,清揚的年少狂性經由歲月的磨練逐漸沉穩,叫人看不透他受老怪醫的影響有多大,是否將瘋癲的頑性暗藏。 「你……」她一時之間竟喊不出他的名字,氣得雙頰嫩紅狠厲一瞪。 「柳縫衣,一名醫者。」你未來的夫君。他用帶笑的眼神說道,不想話由口出的過度刺激她。 衣?與她的閨名一樣。「放開我。」 「你確定指上的毒不會抹向我的咽喉。」他是該放開她,可是……他的手不聽使喚。 表情顯得更加陰沉的羅蘭衣淡漠的彎起纖指?「怕死就離我遠一點,不是只有毒會害人。」 人心更可怕。 「寒夜玉麟在你身上,我想我是走不了。」他以懷中軟布拭去她指端的黑漬,動作輕柔得像在呵護下易獲得的至寶。 「你要我還給你?」如果能打發他的糾纏,「暫時」擱在他那兒又有何妨,她隨時都能取回。 一個黏人蟲已夠她心煩了,不需要多添個人來攪局,她的清靜日子已經不平靜了,何時才能還她全然無人干擾的環境? 最清心的當是有飯就吃的方小巧,箸竹不停的橫掃桌上的菜肴,小嘴塞滿食物的以眼角偷瞄,不敢插嘴也沒嘴巴發出聲音,安靜又貪心的想把所有美食全掃進肚子裡。 反正無事一身輕嘛!主子的事輪不到他這小小僕從來管,坐著看戲就好,免得兩人一動起手腳會傷到他這個無辜人。 「不。」他語音厚實的在她頭頂響起。 「不?」他是什麼意思,想在她身上圖利? 「不,我不會要回來,寒夜玉麟跟著你比跟著我適合,我認定你是我唯一的妻。」因為她挑動他靜如深潭的心,令他深深著迷。 「我不是。」美目如玉眯成一條線,沉冷的性情因他的刻意撩撥而萌生春芽。 他笑著順她話語一問:「不是什麼?」 「你的妻。」一說出口,她臉色驟變的抿唇不言。 小人行徑。 「哈哈……我的好娘子,我真欣慰呀!原來你心如我心一般堅定,早就認同我們這樁婚事。」可心底定在罵他卑鄙,利用她不多言的心性暗使心計。 「你……」冷吸了口氣,羅蘭衣紅豔的臉上出現怒極之後的冷靜。「要我屈服並不難,咱們來打個賭吧!」 「賭?」聽來有點投機的意味。 「就賭我這張臉。」她不信有人能識破她的偽裝。 柳縫衣露出疑惑的眼神,不解其意。 「從此刻起不管我變成何種模樣你都能一眼認出,沒有一絲遲疑。」她對自己的易容術相當有把握。 「這……」他想起先前的幾次交手而猶豫再三,暗自思忖著該不該應允。 她面露蔑色的下一記重藥,「難道你只是注重皮相的好色之徒,不想要我的心甘情願?」 「你真是一點虧也不肯吃呀!」他苦笑著搖搖頭,為她的聰慧憂喜參半。 「如何?」 俊雅的容顏浮上一抹淡笑,他同樣不吃虧的要求她付些誠意。「給我你的名字。」 §第五章 羅蘭衣。 多麼柔雅又出塵的名字,人如其名雅致嬌柔,如蘭芷般清雅淡漠,清冷空穀獨自飄香,不爭奇鬥豔、嘩眾取寵,靜靜地守著一方涯石眺望遠方,芳香清幽地孤芳自賞。 可是此刻他後悔為了一個飄逸的名字定下賭約,原本他可以日以繼夜的陪在她左右,儘管她百般不願的欲拒他於門外,總好過他懊悔的眾裡尋她千百度,伊人芳蹤如杳。 以她的冷性最怕人纏了,纏久了她自然莫可奈何的接受他,如同她身邊那見風轉舵的小鬼頭,滑不溜丟的像泥鰍,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死皮賴臉,煩得他未來娘子不得不收留。 滿街的人來人往他上哪兒尋人?每一張錯身而過的臉皮他都仔細的打量,就是沒發現他要找的人,倒是對他指指點點的人變多了。 若非他在地方上的名聲不惡,不然以他近乎登徒子的行徑早已落人口實,群起圍攻不假辭色,先將他打個半死再送交衙門審理,永生永世不得再踏入樓蘭城半步以為懲戒。 悔不當初的柳縫衣又分心的看了走過身邊的老嫗一眼,懷疑她是否為佳人假扮,蠢動的手差點向前一探的觸拭佈滿皺紋的臉是不是真的。 他想他會把自己逼瘋,如果他再繼續無謂的試探人的話。 「柳哥哥,你到底在看什麼?我會長得比那賣魚的醜婦差嗎?」等一會兒她叫人把魚攤子給砸了。 走在前頭的柳縫衣投以責備的眼神,厲言的制止她的不敬言詞,「魚婦之美在於心,為一家生計奔波勞累,這種無我的付出你能體會嗎?」 挨駡的莫宛兒一臉不高興的噘著嘴,「人家念兩句都不行呀!誰叫你一路上光看人都不理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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