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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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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堡、堡主?!」 咚! 這是什麼情形,捉賊在贓不是嗎? 怎麼一句堡主過後阿瞞姐就當場眼翻白,咚地暈厥不省人事,頭朝梅樹撞去又痛醒過來,揉揉額頭瞧清楚眼前站立的身影是誰再度軟成一攤泥,徹底昏去。 堡主有那麼恐怖嗎? 不就兩隻手兩隻腳,五官都沒少長地全湊在一張臉上,耳未歪、口未斜的,怎麼看都像人來著,何必嚇得見鬼似的裝死。 人是冷淡了些,看起來不好相處,精銳內斂,厲色難藏,不展的眉宇確實有嚇人的本錢。 不過和她棺材臉的二妹一比,他的功力就遜色多了,起碼沒人被他嚇死,頂多四肢發軟,頭昏目眩的倒地不起,閉目養神。 阿瞞姐的膽子未免小了點,堡主又沒三頭六臂幹麼嚇成這樣,他連嘴巴都還沒張開就先暈給他看,實在太沒志氣,丟盡她們做丫鬟的臉。 「你們也想吃梅子嗎?樹上還有幾顆趕快摘,不然待會鳥兒叼了去就可惜了。」遲了真要望梅止渴過於癮了。 眼神閃著癡憨的梅子笑容可掬,深藏眸底的精光叫人瞧不出一絲端倪,平凡得過目即忘的五官十分真誠的招呼。 堡主也罷,過路人也成,井河兩不相犯,她地掃得一塵不染連半片枯葉也沒有,沒理由找她麻煩。 除了滿地的梅核和裙兜裡為數頗豐的梅子外,她真的中規中矩地讓人以為錯的是別人,而她只是不巧剛好替人背黑鍋。 至少她此時的表情便是如此,無辜得找不到一絲犯錯跡象,似乎她所做的事都是天經地義,不應該受罰。 誰要罰了她就是天地不容。 「你叫什麼名字?」 「名字呀!」她偏過頭想了一下。「大家都叫我梅子,你也可以叫我梅子。」 「姓呢?」眉尾挑了一下,鮮有耐性的龍衛天難得沒動怒的問。 她用力的想了又想。「好像是洪吧!夫子說有很多水的大洪流。」 「你上過學堂?」 「當然……沒有。」她先是聲音宏亮的回答,繼而氣一泄的變小。「我要是有銀兩上學堂幹麼還來謀事做?家裡眾多人口靠誰來養……」 眉峰一蹙,他看向笑得張狂的男子予以警告,接著又問她,「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他到底要笑多久?真有那麼好笑不成。 「堡主呀!臉結霜的那位……啊!胡管事說不能亂說堡主壞脾氣的。」她心無城府地連忙捂住嘴,笑得嬌憨不覺得自己說錯話。 但事實上她已將某人拖下水,轉移他的注意力。 「胡管事?」看來他真的是太閑了,說三道四不遺餘力。「他沒告訴你此梅為我所有,閒雜人等不得攀折嗎?」 很好,該有人為他的殘梅負責,以免閑得發慌四處碎嘴。 「我忘了,他說過很多話,可是我都記不起來,堡內規矩太多了。」小臉上滿是苦惱,顯示出她智不如人。 別人說「堡內規矩太多了」是抱怨,·可是經由她的口說出卻成了一種為難,不是她不想牢牢記住,而是她不夠聰明記牢每一件事,規矩一多她就亂了,越想記牢越記不牢。 到最後沒有『件事記得住,全還給胡管事。 是他定的規矩過多嗎?龍衛天不以為然。「梅子尚未成熟誰允許你摘?」 「我沒有摘哦!」同樣的話她又興匆匆的重複二遍。「我是用掃帚一顆顆敲下來的,費了好大的力氣呢!」 可惜她高度不夠,沒法敲下頂端的熟梅子。 要是能飛的話,這一樹的梅子她肯定掃得一顆不剩,全成了她囊中之物。 「不管是摘還是敲,它們全是屬於我,未經我的同意取之即為偷。」看她如何狡辯。 洪梅不解的低頭瞧瞧裙兜裡的梅子。「它們沒刻上堡主的名字呀!」 她一說完,一旁剛止住大笑的男子又肆無忌憚的狂笑,而且還一臉讚歎的直點頭,認為她說得有理。 沒寫上名字就不算數,人人皆可摘食。 「我是衛天堡的主人,衛天堡的一草一木都是我的,包括你在內。」 他可以不必向她解釋得這麼詳細,這種事自有胡管事處理,繁重的堡務已叫他忙得分身乏術,實在不該浪費時間調教一個冒失的丫頭。 可是經那雙清澈如湖的眸一望,一向冷言的他無法克制的多話,神情一斂地違背自己的意識,與個下人攀談。 憑他也配擁有她,癡人說夢。洪梅的眼底閃過一抹蔑意。「我是堡主的?我沒有簽賣身契喔!你不能強迫我做不該做的事。」 又是一陣笑聲,還笑得氣都分岔了。 冷靜地吸了口氣,龍衛天覺得有必要跟她說清楚。「我的意思是——衛天堡的一切皆歸我管轄,你或她,還是胡管事都一樣,你們領的月俸由我支付。 「換言之你為我做事只要你做好份內的事,不管你有沒有簽下賣身契,我都不會強迫你做不該做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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