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小氣財神 | 上頁 下頁
二十


  應嘲風眼一挑。“她?”

  “一張床擠不下三個人,我怕熱。”莫迎歡涼涼的說。

  這小妮子可真大膽,他無言地笑了,隨即。他一伸手,探探向婉兒的領口。

  “小姐,你不可以……啊!別抓,我不能……小姐……”

  聲音漸歇,秋婉兒消失在門板外。

  應嘲風有些嘲笑自己的大才小用,習武多年竟用來對付一位忠心的千金丫鬟。

  他面露詭魅地走向莫迎歡,摘銀閣頓成邪魅之所。

  “我非常喜歡『剝光扔上床』那句,對你、我而言,似乎比較貼切。”應嘲風的唇角揚起笑意。

  “嗟!嚇嚇丫鬟的胡話,你沒那麼天真吧!”

  她豈是隨便之人,頂多口頭不修德罷了。

  “你的床夠大吧!北方酷暑之熱難不倒我,你這南方小佳麗該善盡夫妻之責。”他作勢要撩起紗簾。

  莫迎歡將一隻茶補丟向他。“少得寸進尺,我這在考慮中。”

  她從未想過婚嫁之事,當此生將抱著銀子終老。

  眼前長大的耗子頭給了她一股莫名的壓力,無法再像孩提時當他是生財工具。

  銀子固然是她的最愛,婚姻卻關係到一輩子的幸福問題,不該草率行事,讓自己陷入未知的泥淖,浮潛皆由人擺佈。

  “考慮?!你忘了有當票為據嗎?”

  莫迎歡瞪著他。“無恥。當年我才幾歲呀!你的手法太低級。”

  “你想賴賬不成?”他不怕她悔約,反正有當票為憑。

  “欺負一個小孩子你羞不羞?大不了我……銀袋還你。等等,應該是你拿錢來贖。”哈!差點做賠本生意。

  應嘲風將保存得很完善的舊當票攤開,修長有力的指頭朝其中一處輕點。

  “我,莫迎歡願嫁給應嘲風為妻,當票為憑,銀袋為信物,立下此據,不離不棄。”

  倏地瞠大眼的莫迎歡目路凶光,乾澀的喉嚨濟不出一句話,她牙根緊咬臉上皮肉抽動。

  她,人稱揚州名勝的“小氣財神”,居然栽了跟頭。

  年少無知的貪念,造成一生難以彌補的污點,她被人設計了,在十三年前。

  “我瞭解,你是高興得說不出話來。”他虧她。

  “去你的我高興!幾時多加了這一條?”她根本沒寫上那些八股的字。

  應嘲風的眼中閃著得意。“不要太興奮,北方霸主之妻不好當呀!娘子。”

  的確沒那幾行話,是他事後眷上去的,料她不會起疑地擺她一道。

  歡歡愛財得可愛,那道小小的身影始終圍繞在他心中,久久不散。

  這些年來,他見過無數佳麗,身邊的女人來來去去都是上上之選,個個嬌媚婉約、體態豐盈,姿色勝她何止萬千。

  尤其是小師妹沈靜依的美貌,當屬北方第一美人,但他卻不曾心動過,宛若僧侶般嚴禁女色近身。

  這全是為了她童稚的一句話——一不與人共夫。

  他並非全然禁欲,只是需求不多,再加上忙著使自己更富有,所以時間少得無法浪蕩,僅能在與人商討生意時偶宿青樓酒館,召妓一宣欲望。

  “耗子頭——你話太多了。”莫迎歡氣得大吼。

  “我耳不聾,不要叫啞了嗓子,我會心疼的。”他體貼入微地摸摸耳朵。

  “你變得狡猾,以前的你比較討人歡心。”莫迎歡沉下臉。

  應嘲風不人舒服地一睨,“這話聽起來很傷人,好像在形容貓犬似的。”

  狡猾他承認,畢竟是商人,但討人歡心……令他聯想到播尾乞憐的路邊野狗。

  “至少它們不會頂嘴,惹我發火。”他人尚不及貓犬。

  “你的脾氣該收斂點,動不動就生氣對肝臟不利,紅顏易老。”她太容易被激怒了。

  老?不知兩人誰“高齡”。她不屑地冷哼。

  “喂!你真的非娶我不可呀!”

  “我有名有姓,不要叫喂。”應嘲風不高興地提點。

  愛計較。“耗子頭……”

  “嘲風或相公,任選其一。”他又提醒她。

  “奇怪,我以前怎沒發現你有嚴峻的一面,是誰教壞了你?”叫她怪不習慣。

  現在的他整個人脫胎換骨,陰險狡詐不遜於她。

  記憶中的他瘦瘦長長設啥肉,冷漠寡言凝著張死氣沉沉的臉。任由別人在口頭上羞辱也不回嘴,靜得沒有多少人氣。

  其實她對他的印象很薄,時間相隔太久遠,要一個心中只有銀子的人去記掛一個人,著實困難。

  “歡歡,你在顧左右而言他,別故意扯開話題。”應嘲風不耐煩地敲著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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