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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斯仁?”

  “不……不是斯仁……斯是姓……複姓,兩個字的複姓,叫……叫什麼……”明明快想起來的呀!為什麼又不見了?

  司徒離人突然心跳加速,額頭微沁薄汗,“司徒嗎?”

  “對,司徒,他叫司徒,有一雙世上最美麗的黑眸……”于神恩高興的直點頭,握起他的雙手大笑。

  “司徒離人嗎?”他說出自己的名字。

  她怔了怔,露出迷戀的神采。“你怎麼知道?!他很愛笑對不對?”

  他的笑讓人感到世上無煩惱,凡事皆是庸人自擾,心無掛礙,所以無有恐怖,他像是超脫七情六欲之外,平靜而祥和。

  “對,他很愛笑,他認為微笑能撫平悲傷,人與人的衝突也會淡化。”天底下沒有解決不了的事情,只是看結果自己能不能滿意。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呀!他們之間的糾葛這麼深。司徒離人安心的笑了。

  “你……你知道他……”於神恩詫異地抬起頭,淚眼朦朧中,他和那男孩的影像重疊了。

  “是的,我也叫司徒離人。”他笑道。

  “你也是……司徒離人……”她搞混了,怎麼會有兩個他?

  “你口中漂亮的校花叫安亞菲吧?!”校董的女兒,一個非常有耐心的女孩。

  她在學校幫了他不少事,幾乎形影不離地把他當成她的責任,因為他看不見。

  於神恩更加震撼地彈起身。“你也認識她?!”

  “我就是司徒離人,十年後的司徒離人。”她的執念穿過時間線,來到十年後的世界。

  十年後的司徒離人?

  那是什麼意思,為何她完全聽不懂,司徒離人明明才十八歲,怎麼她睡了一覺,他就變成二十八歲的大男人了?

  是她出現幻覺了嗎?還是他故意騙她,人怎麼會一夕之間成長,變得……更有魅力。

  和以往一樣,對自己沒信心的於神恩只敢膽怯地在門後偷看,躲躲藏藏怕人發現,脖子一縮一縮地,想看又怕人家笑她臉皮厚,不自量力,神人一般的男子也敢奢望。

  可是她還是忍不住心裡的想望,一再探出頭,看他迷人的側臉,溫和不變的笑容,以及眉眼間散發的蓮花光澤,他仍是她眷戀不已的那個人呀!

  為什麼她沒認出他呢?她一直在想這問題。

  除了身材高一些,臉龐線條趨於男性化,舉止談吐多了一絲謙遜和溫雅,他就跟記憶中一模一樣,她竟迷糊地認不出他來。

  現在的他比十年前更叫人著迷,她能有一天不看他嗎?

  “過來。”

  怔了怔的於神恩比比自己,不認為他看得到自己。

  “不要懷疑,就是你。”

  真的是我?她又比著自己,左腳小移了一步。

  帶笑的男音溫潤揚起,“神恩,家裡沒米倉,你用不著窩在角落當只偷米的小老鼠。”

  鬼鬼祟祟、怯生生地,膽小又饑渴。

  “人家才你是小老鼠,我是怕打擾你。”她不滿地抗議,嘟著嘴走到他身邊。

  “是嗎?”他以為那是她習慣性的老毛病。

  “當然。”她氣很足的回道,“你的客人都走了?”

  “知道他們想知道的事,還有留下來的必要嗎?”要是他們懂得知足,他不會希望再見到他們。

  面對形形色色的紅塵男女,他又喜又憂,喜的是有些人對親人的關心,一心求助,憂的是那些貪得無饜的人,永遠也不知滿足。

  人的一生註定有多少福分強求不得,若不行善積德,再多的福氣也會用完,享完福就該還業報了。

  “你真的算得出那個人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未免太不可思議了。

  司徒離人頷首輕點。“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我只是點出他該怎麼做,至於做不做全由他自己決定,蔔算的力量只是推了他一把罷了。”

  “可是……呃,你不是看不到?”她呐呐的一說,不太能信服的舉起手在他眼前揮動。

  他笑著捉住她的手。“我有敏銳的聽覺,你剛才在房門口看我看到吸口水的聲音,我都聽得一清二楚。”

  “哪……哪有,我才沒有流口水……”她倏地滿臉通紅,連忙用手臂拭嘴,想湮滅證據。

  “喔!那是過於興奮的喘息聲嘍?!”他半開玩笑地逗弄她。

  羞得兩頰紅如蘋果的於神恩低呐地一吸氣,“才不是,你聽錯了。”

  “你意淫我。”

  “什麼?!”他……他也會說這麼下流的話?!

  她覺得她快暈倒了,心跳得好快,心儀已久的男孩……不,男人,就在面前,還握著她顫個不停的手不放,她呼吸不急促都不行,嚴重缺氧中。

  以前只能偷偷的看著他,隔著一段不算短的距離,連一句話也不敢跟他說,安於偷窺的生活,不想去打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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