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好命禍水 | 上頁 下頁 |
二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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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夢、不是夢,是曼陀羅。」歐陽春色興奮得捉住他的手,兩眼發光。 「慢陀螺?」慢的陀螺怎麼轉嗎? 「對,是曼陀羅,開在潭邊,形狀碩大的粉白色花朵,很像一種樂器喇叭。」 她一度以為是百合花,想了老半天還是不對勁。 「喇叭?」那是什麼東西? 司徒太極根本不記得有什麼花開在瀑布底下,他只想走人,不願久待,茅屋四周除了清澈見底的潭水外,只有點點銀魚優遊自在的覓食。 「曼陀羅的花、葉和種子皆可入藥,花具有麻醉、止痛、鎮咳、鎮痛、催眠等效用,它是一種藥用植物。」她解釋道。 他嘲笑地將她彈起的身子壓回枕上。「一株不起眼的花而已,值得你念念不忘嗎?」 哼!還為它驚醒。 「不是一株,而是一大片,應該種了好些年了,滿山遍野盡是花影晃動,美不勝收。」真的很美,美得炫目。 「你若喜歡,明兒個我命人摘來一把,讓你瞧到眼花撩亂。」一說完,怔住,才想不寵她,這會兒他又在允諾她什麼。 自打耳光。 歐陽春色一聽,連忙直搖頭。「不行、不行,它有毒。」 「毒?」她明明說可入藥,怎又有毒了? 「曼陀羅全株都含有毒素,尤其花和種子毒性最強,雖然它能治病,同樣也能害人,你娘……」但她才一提及魏知秋,立即遭到封口。 許久過後。 「不許提她。」司徒太極粗聲低喝。 小手輕柔地爬上債張粗臂,笑倚著道:「聽我說完好嗎?」 「不聽。」他不想被她說服,受她影響。 「難道你不願知曉司徒夫人為何殺你的真正原因?」她的指腹在他手臂和胸前來回撫弄,畫著圈兒。 「不要引誘我。」他低吼,一陣細微的戰慄由下腹往上攀升。 「不,是勾引,你要是不要?」玉足輕輕撩著粗壯大腿,似有若無地搔弄他的癢處。 「你……說!」他挫敗地一翻身,將她壓在身下,狠狠地瞪她。 咯咯咯的笑聲輕漾。「據我所知,服用曼陀羅的汁液會使人產生幻覺,看見完全不存在的事物,迷迷糊糊不知道在做什麼,甚至連自己是誰也忘了。」 「你相信她……」她擰了他一下,他才不情不願的改口。「你信我娘說的話?」 而他,全然不信。 「我不曉得該如何解釋我所知的事物,在我們那裡,有一種迷幻的藥物,人一吃下去便會渾渾沌沌,茫茫然然,好像會飛似,而且容易上癮,毒癮一發作是六親不認。」誰是誰完全分不清楚。 「你們那裡、你們那裡!你到底從哪裡來?為什麼你老說些我聽不懂的話。」他忽然覺得煩躁,氣血阻塞,莫名地想發怒。 「我……」歐陽春色張口欲言,卻發現她什麼也不能說。「我只希望你試著去瞭解,你娘可能中了曼陀羅的毒,她不是有意要殺你,她被催眠了。」 「什麼又是催眠?」他又瞪她,火氣越升越旺。 她想一下。「攝魂,又可說是催魂大法,也就是說有人藉著曼陀羅的毒控制一個人的神智,不斷在其耳邊慫恿,改變心智,讓人在迷惑之際聽從指令,做出不想做的事。」 「謬論,人的魂魄豈可攝取。」司徒太極嗤之以鼻,不認為魂魄離了體還能活。 「天下事無奇不有,沒見過不代表就沒有,那我問你,你信不信鬼神?」它們同樣看不見,也摸不著,卻人人敬畏。 他不出聲,但冷肅的表情已為他做了回答。 「試著原諒沒那麼困難,尤其是你可能錯了,你讓她白受了十七年的苦。」搞不好該得到寬恕的人是他,因為他的誤解而錯待了親娘,致使她冤屈無處可申。 「夠了,春色,你今天說太多話了。」他聽膩了。 歐陽春色苦笑地趴在他胸口,「好,我不說,不過你可不可以對她好一點?不要再讓她吃冷飯冷菜,甚至是餿食。」 「我從來沒要人送冷掉的飯菜給她。」全是底下人自做主張,沒好好照料她。 「但是你的漠視便是告知所有人,她不是你娘,她不配得到身為人的尊重。」主人的態度是僕傭遵從的準則,他們會看人辦事。 人,是會見風轉舵,拿誰的薪餉替誰做事,令主人愉悅的事一定搶第一,不落人後的力求表現,以期得到更好的職位。 反之,主人若不高興,底下的人也絕對不敢惹他不快,他厭惡的事,他們一併厭惡,他所輕蔑的,自是不會得到他們的敬重。 「你……」他冷厲地瞪她,久久,久久……「你要我怎麼做?」 哼!敢說他頑固,她比他更固執。 「對她好一點……」 「你說過了。」辦不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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