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藥田小姑娘 | 上頁 下頁
二二


  §第五章 結識官老爺

  怎麼回事,他們變成土匪了?

  鄭家三兄弟還沒搞清楚發生什麼事,眼前忽然飄來一道黑影,不分青紅皂白的給他們一人一拳。

  那拳頭可真重呀!打得人眼冒金星,天旋地轉,整個人飛出去,久久起不了身,如墜五里霧中。

  鄭老大掉了兩顆牙,鄭老二下巴歪了,鄭老三眼睛黑了一個,三人疊成一團像疊羅漢。「你、你是誰?」居……居然敢打他們?!

  「我是她的債主。」話一落,青棉布鞋踩上一隻擱在地上的手,殺豬般的慘叫聲應聲而起。

  「債、債主?!」真的是欠債的?

  「她的板車和她的人都歸我管,未經我的允許你敢動她——」他再用力一踩,淒厲的慘叫又來了。

  「她……她占了我們的攤位……」鄭老大抱著手,眼露懼意的往後退,這煞星太可怕了。

  「占了就占了,要叫她吐出來嗎?」

  沒人敢點頭,鄭家三兄弟再橫,也有人比他們更橫,人家是狂到無邊,根本不跟你講道理。

  「你怎麼現在才來。」剛才一臉驚恐萬分的小姑娘突地往「債主」胸口一戳,語氣兇悍而驕縱。

  咦!不是怯弱的小可憐嗎?怎麼一下子變成小母老虎?

  「我剛到酒樓時就看到你大哥出事了,幾個吃霸王餐的客人鬧場,不肯付賬,你大哥上前要錢被他們給打傷了。」牛輝玉生性秉良,不知人心險惡,自以為能勸人。

  「什麼?!嚴不嚴重?」牛雙玉心急地捉住他的手。

  「我就是送他去醫館才來遲的,大夫說是皮肉傷,不打緊,養幾日就好了。」大夫開了藥,外敷內服都有。

  聞言,她松了口氣。「沒事就好,我嚇死了。」

  「還有事能嚇著你?」嘴角上揚的趙冬雷眼中帶笑。

  「哪沒有,我不就被嚇得手腳發冷,嘴唇泛白,心口砰砰的跳個不停。」她受了莫大的驚嚇,大概會連著三日作惡夢吧!得到廟裡求個平安符安安神。

  「他們才嚇得不輕,你那驚天一吼,神佛也驚動了。」大概沒想到外表瘦弱的小姑娘是塊鐵板,這下著了道,敗在軟綿綿的小姑娘手中。

  鄭家兄弟幾人躺在地上哀嚎,又是傷又是痛的嚎個不停,他們臉上有驚慌和怨色,像是想逃又不甘被打,想趁機討回被人踩在腳底下的顏面,他們從未這樣丟臉過。

  橫行市集十來年了,頭一回挨打,面子掛不住呀!

  「敢光天化日行搶,對弱女稚子施暴,膽子能小得了嗎?他們也就裝的吧,想博取同情。」人真的不能只靠蠻力,有時也要動動大腦,力敵不如智取。

  沾沾自喜的牛雙玉不敢太得意,菱角嘴微揚罷了,她才不和魯漢子動手,贏不了也失了格調,倒不如發揮小姑娘的弱勢,集群眾之力予以懲罰,欺善怕惡是人之常情。

  沒瞧見同仇敵愾的百姓那麼多嗎?肯定也吃過他們兄弟的虧,這才群起憤慨,你一腳我一口痰的出氣。

  「如果對方不予理會,執意要對你下手呢?就你這小身板逃得掉嗎?」有些後怕的趙冬雷不免語氣重了些,他想著自己若是再晚一步,眼前弱不禁風的小姑娘只怕落不得好。

  「可也不能讓他們搶了我的錢,我家的板車吧!我們辛辛苦苦得來的為什麼要讓給別人,誰跟我搶我就跟誰拼命!」牛雙玉秀氣的小臉上有著狼般的狠色,以及被生活磨出來的不服輸。

  「你……」看她一臉與外表不符的倔氣,他竟狠不下心責備,心裡有著他不願承認的心疼。

  「土匪在哪裡?誰喊土匪了!快快快,捉起來,不能錯放一個……」真要命,一向風平浪靜的小城也進匪,真是太不像話了,守城的軍士都在打盹不成?

  一名三十出頭,穿著雲青色儒服的男子匆匆而至,他身後跟了七、八名衙役,留著老鼠尾巴似的八字鬍,神色緊張,頻頻拭汗,那袖口還有墨染的污漬。

  「在那裡,他們是土匪!」在沒人敢開口的時候,一道脆生生的軟音直指往外爬的鄭家兄弟。

  「誰是土匪,別亂說,我們是良民,少來誣衊!」鄭老大、鄭老二怒目相視,鄭老三褲底嚇出一泡尿。

  「他們是土匪?!」看起來像公門裡的男人眯起眼,低視被揍得鼻青臉腫,有點眼熟的壯漢。

  「他們就是惡名昭彰、橫行鄉里的屠夫三兄弟,四處做案,打家劫舍,不將其繩之以法,後患無窮。」牛雙玉棒打落水狗,說得鏗鏘有力,讓人有口難辯,有苦難言。

  「什麼屠夫三兄弟,本主簿聽都沒聽,你……咦!等等,這不是殺豬的鄭家兄弟嗎?」的確是屠夫,殺豬無數。

  鄭家三代在清江縣賣豬肉,一開始只是賣,後來也殺豬,越殺越多後,名聲也就傳開了,每到年底有村民要殺豬過年就會請他們上門,那段時日他們會忙到沒時間賣豬肉。

  「青天大老爺,你認識無法無天、無惡不做的強盜嗎?你和他們不是一夥的吧?」一看自稱主簿的男人似與鄭家兄弟有交情,牛雙玉連忙揉紅雙眼,裝出受害的模樣。

  一聽「青天大老爺」,想當官想瘋了的余主簿樂了一下,但又聽到同謀,嘴邊的一點笑意為之凝住。「本主簿怎會是強盜,小姑娘莫要胡言亂語,我們是公差。」剛好路過聽到喧鬧,因此來逮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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