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一品天師 | 上頁 下頁 |
五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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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吃會餓死,多少也要吃點東西。 「……老……老師……委……委屈你了……」皇上氣若遊絲,吃力地發出幾個單音。 一聲老師喊得宋東璣鼻酸,眼眶微澀,他既是宰相,同時也身兼太子太傅,皇上還是小孩子時也是他的學生,他教皇上朝政和帝王術,讓他由太子之路平順登上帝位。 「不委屈,老師這條命給了皇上是福氣,你撐著點,仲秋那孩子回京了,他多智近乎妖,一定有辦法破了這困局,你要為四皇子多撐一下。」皇上早有旨意,皇四子為帝君。 皇上黯淡灰敗的眼睛迸出一絲光亮,乾癟的嘴似在笑,十分欣慰還有老宰相、宮禦史兩位忠心為君的臣子。 「呵!多智近乎妖,就算化身妖魔也無法與本座作對,本座哈口氣就能淹死他。」誰能阻止它逆天,它偏要蒼生生不如死,活在恐懼當中。 皇上喝了一小碗就喝不下的白粥,宋東璣不嫌作嚼的喝得唏哩呼嚕。「那他怎麼還活得好好的?你那口氣哈得不夠大,連牛皮都吹不破,老……我等著看你用大話淹死他。」 「你……小小凡人也敢……哼!激怒本座對你沒什麼好處,不過本座倒是小看了紅衣天女,她不是凡骨俗身。」它唯一看不透的是她,總覺得這娃兒死了很可惜。 玄冥看著曲款兒時,似乎可以從她身上看到另一個人的影子,那個它求不得、愛不了的漁家女。 「嘿嘿,她是我外孫媳婦,術法好得能滅了你。」宋東璣頗為得意天縱奇才的小倆口都是他家的。 滅了它? 難道真應了那則神界傳言……玄冥神情飄忽了一下。 「你留下,不許去。」宮仲秋難得冷著臉,一反溫潤清逸地朝身後喝斥,臉色難看地要將人趕走。 「哼!光你刷刷刷地使幾朵小劍花,連野豬妖都砍不死,還想一劍掃千軍,殺死體型是你數倍的魔獸?你在作夢,早早做好墳塋好埋屍,啊!我說錯了,是衣冠塚,遇到魔獸會被吃得屍骨無存,連鞋都不會給你留一隻。」 真當自己萬夫莫敵嗎?他呸!根本是匹夫之勇,以肉軀去擋銅牆鐵壁,誰也曉得死的會是誰。 人是血肉之軀,薄薄一刀劃過血流成河,傷口深一點還會致命,而獸皮很厚,刀劍不易入,更有的已是鐵皮鋼骨,想傷其要害難如登天,一個不慎反會被震傷內腑。 「聽話,讓我安心,我怕我在應敵時會分心。」他會不時回過頭看她是否安好,有無受傷。 「我當你的背,你可以全心應戰,不能否認我在術法上高你很多,你才必須聽話。」別以為有師父的臨時功力加持,他就能從一流禦劍士搖身一變為劍神,頂多身形變快,劍氣淩厲,劍身入刺如切豆腐一般罷了。 「款兒,你……」 曲款兒高傲地揚鼻一哼。「我哪一次聽過話了,你想要聽話的未婚妻找你小表妹去,姑奶奶不是你能指使的,腿長在我身上,我愛去哪就去哪,有本事你用繩子綁著我。」 「你不要無理取鬧,此次非同小可,我們不只要救回皇上和外祖父,還要把大皇子、三皇子的私兵趕出皇宮,刀劍無眼,你只會術式不會武功,要是一個失誤傷了你,比傷了我還心痛。」他們此行以救人為主,不一定會正面對上魔獸和玄冥,她的擔心是多餘的。 「我有術魂和符咒,我還能召鬼,比你強多了。」反倒她一人潛入風險較小,悄悄來,悄悄離去,不驚動任何人。 「胡鬧,你當救人是小孩子玩泥巴嗎?裡面有三千禁衛軍,三千黑騎軍,還有千名的宮衛,他們全都是殺過人的,不會被你的媚眼一拋就迷醉。」戰場上浴過血的兵士不畏殺人,刀起刀落便是一顆人頭落地,從不遲疑。 「宮仲秋,你這個小雞肚腸的小人,你看不慣我就不要喜歡我,誰准許你嫌棄我的長相,天生丹鳳眼是爹娘給的,你跟他們哭去。」她有眼兒一拋嗎?不過是輕輕睞一眼。 苦笑不已的宮仲秋真想一掌劈昏她,省得多費口舌。 「我中了你的媚毒,早就無藥可救,不喜歡你還能喜歡誰。」 「所以你要聽我的,夫有三從,妻子的話要聽從、順從、服從,想娶為妻的話就得做到以上三點,否則就關了你的棉被店吧!」想把妻子當牲畜圈養的男人她甯死不嫁。 棉被店關門,甭彈(談)。 憋不住的笑聲噗哧而出,聽著兩人你來我往的對話,一群人忍得很辛苦,要不是時機不對,恐怕是哄然大笑。 「笑什麼,牙齒白啊,灌幾瓶獸屍水給你漱漱口。」沒瞧清楚是誰的曲款兒純粹是遷怒,張口就罵。 「款兒,不得無禮,這一位是大師兄,道號清虛。」師門十名所學不同,少有同聚,故而識不得人。 「大師兄。」輩分有別,排行第九的曲款兒勉為其難的行禮,禮數還算周到。 「你們真是一對歡喜冤家,走到哪裡就吵到哪裡,教人開了眼界,難怪師父常說你們兩個是他收過天分最高的徒弟,在所學上是奇才,可是也最叫他頭痛,他很後悔為什麼要收你們為徒,簡直是自找苦吃。」一說完,他大笑。 大師兄清虛年紀長宮仲秋七歲,已是清風道觀管事的道長,他學的是流雲掌和流雲劍法,有十成火候。 不過他不是青崖道長收的最年長的徒弟,三弟子風越雲,四弟子雷向天,五弟子雲斬月,六弟子金霸等,除了曲款兒和十弟子石磊,其餘數名年歲都不低,依入門先後排位,而不是以年紀,其中兩位比大師兄年長十歲有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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