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一品天師 | 上頁 下頁 |
五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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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乎,她想了又想,有個人隨時提供又寬又溫暖的胸膛讓她靠,何樂而不為?她不用試著愛上他,因為他已經在她心裡,只是分量重不重她自個兒也不甚明瞭,就待日後自行醒悟。 「有香不竊,有玉不偷是傻子,軟玉溫香在手,不碰不觸不摸對不起自己。」 他為自己的無恥給了合理的托詞。 「你不擔心老爺子的安危?」就算表現得閒逸,但從他眼下因連夜趕路而生出的暗影,就知道他其實沒睡多少。 白日是尚青趕車,到了夜晚換成鬼奴,除非真的受不了下馬車走動走動,不然他們趕得很急,大半時間待在馬車上。 撫肩的手徒地一頓,宮仲秋面色陰晴不定。「我想玄冥不會傷害他,外公的宰相之位仍有可利用之處。」根據他在京裡布下的暗線回報,已有二品以上的官員見過老相爺,雖然立刻追了過去,但追不了多久即失去外公的蹤影。 不過能見人就表示無立即性的危險,外公活著猜有用處,只要大事未底定,性命應是無虞。 見他說得十分篤定,曲款兒美目一魅,「師父是不是對你說過什麼?」 他笑道,又恢復平日的冷靜。「師父說過的話很多,你要聽哪一句?」必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哼!你又用話來繞我,胡弄玄虛,我不信你不曉得我問的是什麼。」她憤然地捉起他的手,在他手背上狠咬一口,力道重得都見血了。 「等你見著了師父自己問他。」他不便透露天機。 曲款兒發惱地瞪了他一眼。「我上哪尋師父去,他整天神龍見首不見尾,總是雲遊四方,說不定是在躲仇家。」 「師父聽見你這麼說他會很難過,十個徒弟當中他最喜歡的就是你,也是唯一親自帶在身邊教導的。」以前他們幾個師兄弟都很羡慕,也嫉妒她得天獨厚的好運道。 所以那時才會老找她麻煩,看她不順眼,一逮到機會便冷嘲熱諷,不能同門相殘就言語攻擊吧,至少心裡平衡些。 那是擔心她生性偏激,走歪路為亂人間,特地看緊她以防萬一好嗎? 「他很高興甩掉我這個快吃垮他家底的大包袱,你沒瞧見他一把我扔下後走得多急,腳下輕快到幾乎是用飄的。」 她還不清楚師父嗎?當他終於發現這個徒弟掌控不了,術式方面又高出他很多,他已經教無可教,索性放牛吃草,將牛趕到另一片草地,他樂得甩手看風景。 加上她又特別能吃,招鬼攬妖的本事也嚇得他夜不成眠,只要有她在的地方一定會有麻煩,而不想讓人發現他行蹤的師父只好趕緊扔開惹禍精,將燙手山芋丟給別人。 「放心,我不怕你吃。」他累積了不少私產。 她一笑,笑靨嫵媚,由骨子透出的誘人。「二師兄,你說哪個皇子會登上大位?師父只告訴你一人太偏心。」 他笑而不答。 曲款兒還想再追問,馬車外突然傳來敲車板和石頭的聲音,迫使她暫時放下心中懸而未解的謎團。 「小師姐,不醒師侄問他可不可以出來透透氣,丹爐的氣味快熏死他了。」可憐的白不醒,一臉憔悴,比他們初見他時還邋遢,都瘦出一把骨頭,快要人如其名長眠不醒了。 彈了彈纖指,她面無表情。「不行。」 「可他真的很狼狽,一副快掛了的模樣,教人見了於心不忍。」他懷疑白不醒能不能活到重見天日的那一日。 「不忍心就去陪他,師父應該也教過你如何煉丹,我把你丟進去做伴。」省得在她耳邊聒噪。 石頭一聽,驚得直搖頭。「不要不要,我才不要進去,小師姐,我不替他求情了。」 同情是好事,但一起受苦絕對不成,他不想變成白不醒那副三分像人,七分像鬼的可怖樣子。 「嗯哼,當我不曉得他酒癮犯了又想討酒喝嗎?我要的丹藥他沒煉出來前就給我在裡頭老實的待著,大功告成那一天陳年老甕讓他喝到吐。」夠誘人的珥,饞死他。 煉丹爐的火不能停,九千九百九十九種靈材陸續加入,以萬年龜丹為底煉製丹丸,而這工程在行進中的馬車內肯定不行,地方狹小又搖搖晃晃,丹爐不穩定便制不出好丹。 因此曲款兒在獨立的馬車內結出個結界,將靈材、食物、水和換洗衣物,以及煉丹人丟進結界內,讓他在裡面專心煉丹,不受外界的干擾。 對於無酒不歡的白不醒而言這可是苦差事,他淡得嘴巴裡都沒味了,苦哈哈的求爺爺告奶奶,希望有人能給他一口酒喝。 不過唯一的好處是他長久以來的紅鼻子不見了,原本紅通通的酒糟鼻與常人無異,不紅了。 「快入城了,收拾收拾,你的發有點亂了。」一把不知從哪冒出的梳子落在宮仲秋手上,一手梳,一手挽發的為她梳了個好整理的懶人髻,一支嵌白玉點翠石榴花金簪插在發上。 「又不是沒來過京城,瞧你緊張的……」素腕一掀車簾子往外瞧,原本漫不經心的曲款兒忽然咦了一聲。 「怎麼了,你看到什麼?」視線不離芙蓉玉顏,她面上稍有的細微變化他都看在眼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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