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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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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他面露喜色,原來妹妹是個有福之人。 「我沒必要騙大哥,不信你遣人去建康城問問,我可是少數能與大師交談的有緣人,常常到廟裡聽他講道。」聽經是假,溜出去玩才是真,她十次有九次拿雲空大師當幌子矇騙人。 「聽你這麼說我就安心了,時候不早了,你早點歇息吧,我先回房了。」 佟仲陽離開後,若有所思的刑劍天眉頭深鎖的走了出來。 「聽見了沒,旁觀者清,你多派幾個人在我四周守著,我可不想才成親便死得不明不白。」她大哥是個外人都能看得清清楚楚,他這個當事人卻渾渾噩噩。 他一頷首,想必把大舅兄的猜測聽進去了。「我會派八個人日夜輪流,任何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他們的耳目。」 「不能透露出去。」佟若善叮囑道,要秘密進行。 「嗯。」若是人為,必定是他身邊極親近的人。 「好了,你真的該走了,我明日還得早起向人請安。」老妖婦能折騰她的也只剩下立規矩了,她熬得住。 刑劍天忽地緊緊抱住她,承諾道:「我會護著你的,阿善,沒有人能夠傷你一分毫。」說完,他才放開她,快速閃身離去。 佟若善盯著他離開的方向,嘴角微微一勾,胸口湧上一股有些陌生的暖意。 「去查。」刑劍天冷肅的命令暗衛。 「將軍是懷疑……」有人謀害? 「不管是不是都要查個水落石出。」給死人一個交代。 「是。」 黑影隱去,只留下刑劍天孤冷的身影。 他前後有過三任妻子,但誰能料得到他仍是童子之身呢! 頭一次成親,兩人衣服都脫了準備洞房,誰曉得到了關鍵時候居然響起緊急敲門聲,邊關告急,他的兩位兄長已穿戴完畢,就等他一人,於是他丟下妻子趕往邊疆。 好巧不巧地,第二次剛好遇到新婦來潮,他忍了兩天與妻子分房而居,等到第三天再合房,可是她一早便死得無聲無息,喜事變喪事。 而第三位根本還未入門便死在娘家,但他們依禮迎娶,是為鬼妻,三座冥牌並排在刑府祠堂。 「老大,你不會真信了佟家大哥的話吧?她們三人與人無冤無仇,怎麼會有人想害了她們?」也在當場的莫不破當然也聽到佟仲陽的那番話,他也不免有所動搖,可是又覺得應該不會有人這麼做。 「他說的不無道理,的確離奇,有值得探究的必要。」刑劍天面色沉凝的道,有時外人看得比他還清楚。 一次是意外,二次是巧合,那第三次呢?現在想來他也忍不住心裡發寒,究竟是誰這般居心叵測,居然都朝弱女子下手,真要有仇,沖著男人來,刀對刀、拳頭對拳頭,何必牽連內眷。 至於刑克不刑克的他一點也不相信,他們都是血裡拚出來的,講求的是實力,男人沒點血氣還打什麼仗,乾脆回鄉下種地去,省得丟臉。 「你當初沒處理好嗎?」莫不破記得他曾經離開過一段時間。 刑劍天表情冷肅的道:「我把府裡的事交托給大嫂,喪禮的事由她一手打理。」 當時正要突襲北契糧草的他帶隊出去了,等順利劫糧回來後,他才收到府裡的來信,那時他的第一位妻子已下葬多日,墳土已幹,對於連圓房都沒有的妻子,他哪來的感情,他不覺得傷心,繼續作戰,戰爭的無情麻痹他的知覺,他已完全想不起她的模樣,只記得很羞怯。 第二個妻子又死,他一個大男人不好管內宅的事,於是又當了甩手掌櫃,除了在靈堂前出現過幾回外,所有治喪事宜還是交由大嫂陸婉柔處理,那時她已是孀居之人,長年茹素。 接著是第三個,那是冥婚,他也不懂要怎麼做,便由大嫂去安排,他只要迎娶那日現身就好。 大嫂就是漠北將軍府的定海神針,有她在什麼也不必擔心,他十分放心的將內務交給她。 可是現在想來,他卻品出一絲不妥,喪夫的婦人實在不宜接掌偌大的府邸,寡婦的身分不方便與人走動。 「那很好呀,只是我覺得……是兄弟別翻臉,我說的是我的感覺,你大嫂是不是對你太好了?有時我都覺得她殷勤太過。」莫不破沒說的是,他覺得陸婉柔將權力捉得太牢,甚至以當家主母自居。 府裡沒輩分大的女人掌家,由寡嫂暫代理家無可厚非,庶出旁支的確亂得很,要有個人來壓壓,但是陸婉柔那個女人他看不透,太過謙和,太過溫婉,太過逆來順受了,身為南陽侯嫡長女,一切都太過便是反常,而且她對小叔的關心更甚于丈夫。 以前他就感到不對勁,卻不好意思說出口,刑府兄弟的感情一向很好,大嫂照顧小叔也是理所當然,所以他很自然的認為是自己想多了,可現在他得提點提點老大才行。 「大概是嫡長的一房只剩下我和她了,她難免擔心我步上大哥、二哥的後塵。」刀劍無眼,誰也不能確保下一刻會怎樣。 「也許吧,你自己不胡思亂想就好,不過新嫂子會不會介意就不知道了,我想她不會樂意見到有人夜深人靜時分給你送參湯,還是大補的人參雞湯。」是人都會想歪。 「我會避免。」一想到那個惱人的小東西,刑劍天的臉上不自覺泛出柔意,柔化了他無儔美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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