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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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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姑娘沒心情,尤其是看到你一張鬍子臉,我覺得被熊調戲了。」他有一雙炯亮有神的大眼,以五官比例來看,若是剃掉鬍子,應該是個翩翩美男子。 刑劍天先是一愕,忽地悶聲低笑。「如果我把鬍子剃了,我下的單子你接不接?還有,我不調戲小姑娘。」 「是呀,你是直接撲倒。」佟若善脫口而出。 「啊?」他難掩錯愕。 見他震驚又訝然,她知道她把話說得太露骨了,只好解釋道:「熊看到獵物不是直接撲倒嗎?難道你還喊一、二、三,快跑,我要來吃你了,你從獸形回到人形了嗎?」 直接撲倒是她現代的用語,對古人而言太刺激了。 刑劍天表情呆滯了片刻,這才緩緩露出笑意。「要怎樣你才肯把藥賣給我?」 「你要多少?」佟若善反問道。 「不得少於一百瓶。」越多越好。 「包括麻沸散?」 她這個問題直接命中目標,他原本淡而無波的神色驟然掀起大浪。「是的。」 「麻沸散不能製成成藥,要用熬煮的方式才能煮出藥性,五千兩,我賣你藥方。」 這是一勞永逸的方法,免得他沒完沒了,陰魂不散。 一聽能成交,刑劍天的黑眸閃動著星輝幽光。「我帶了兩萬兩來,不足的日後再補上,可以嗎?」 「不用,夠了,這回我算你大主顧給你折扣,就收你兩萬兩,不過藥材要由你準備。」佟若善收下銀票後,瞅著他的杏眸閃著一抹黠色。 正合他意,剛好可以讓太醫從她需要的藥材中推敲出相仿的止血藥粉。「你需要什麼藥材?」 「我寫給你……」忽地,外面傳來腳步聲,佟若善聽出來者是誰,便道:「青蟬,到書房幫我拿來筆墨紙硯,太冷了,我懶得動,我要在屋裡練字,啊!順便泡杯桂花茶來。」 「是的,小姐。」 屋外的腳步聲又走遠了。 「我要寫的一時半刻也寫不完,你子時過後再來拿,我就放在窗邊,你不准再入內。」佟若善可不想被人看見她睡覺的樣子,她不曉得自己會不會打呼、磨牙、流口水。 「才幾樣藥材而已,不費多少功夫,我等得。」刑劍天不以為然,擅以作戰的他,全無知覺的走入陷阱中。 她抬眸一睞,溢滿嘲笑光彩。「誰說才幾樣,藥是我在配的,只有我知道要用什麼藥。」 他直勾勾的看著她,彷佛要看進她清澈無垢的雙瞳之中,過了一會兒才問道:「你用在我腿上的是什麼藥?」 「雲南白藥。」說了他也不懂。 「雲南白藥?」雲南白族制的藥? 「功效是活血、止血、止痛,各種內外出血都能止住,跌打損傷疼痛和胃痛等症也能治。」止血良藥。 「它是好藥。」刑劍天真心贊道,不僅他這個用過的人有深切的感受,連他那些兄弟光是看著都知道好。 一般傷口若受創最重,通常伴隨著高燒不退,危急時甚至有可能送命,可是他抹上雲南白藥又吃下消炎片,只低燒了兩天,到了第三日又生龍活虎,完全不像受傷的人,還能下床行走。 以前像他傷得這麼重的人,起碼要躺上十天半個月才稍有好轉,要等傷口癒合沒個把月是不可能的,再加上療養期,等到好全了,一年也過去一半了。 之前有個兄弟也受了相同的傷,在床上躺了足足半年才下得了床,而後走起路來一跛一跛的,從此上不了馬,打不了仗,最後倫為打鐵為生的打鐵匠。 因為好得太快了,根本看不出受傷的樣子,刑劍天才大為感慨,若是這個藥早日問世,會有多少人受益。 「當然,不是好藥我敢賣高價嗎?」佟若善得意的微微揚起柔美下顎。 看她眉眼生輝的自信模樣,他的胸口像是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有點酸,有點澀,有點……替她歡喜。「你的藥什麼時候能給我,我趕著要。」 「你的線拆了沒?」她答非所問。 「什麼線?」他不解反問。 「上次替你縫的線,你不會還沒拆掉吧?」佟若善有些受不了的扶額,通常七天左右就要拆線,現下算一算,他留著那些縫線至少有半個月了吧。 「線要拆?」不是縫合就好了?況且她當初也沒說啊! 她起身取出藥箱,從裡頭拿出鑷子和小剪子。「桑皮線可剪可不剪,但我建議你剪。」 「好,我聽你的。」不知怎地,刑劍天就是相信她不會害他。 聽她的……呃,這句話聽來有些怪,不過佟若善決定不予理會。「把褲管往上卷,卷到露出傷處……對,再往上卷一圈,你不要動,我要剪了,看你的膚色,復原的情況不錯。」 看著她又長又卷的睫毛一眨一眨的撮動,他的心口也像有根羽毛在輕輕撓動著,莫名的,他覺得口有點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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