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一城主母 | 上頁 下頁 |
二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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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他大笑,「甯兒,你真淘氣,這麼陰損的招數也想得出來,皇上看了還不臉色發黑。」 不知會不會氣到腦門發疼?原本是逼他回京的招數,沒想到反過來為他所利用,以時局威逼。 沒有一個皇帝願當亡國君,兄弟閱牆可以容忍,臣威逼君尚能接受,朝政腐敗有挽救餘地,只有胡虜鐵騎踏破山河、大軍長驅直入不可饒恕,被敵軍圍城的皇帝有何臉面到黃泉下見歷代列祖列宗? 皇甫褚再蠢也不會拿得之不易的皇位開玩笑,他還想名垂青史,成為一代名君。 就為了不朽聖名,他不敢也不會捏造歷史,明明是盛世卻謊稱雪災為患,藉故不給邊關糧草逼得將士殺馬,喂不飽自己的兵,這汙名洗也洗不掉。 因此,成清寧此招是拿捏住皇帝的罩門,他既要賢名,又不想邊城無兵,為今之計只有咬著牙給糧,再困難也要送達,否則西北必反,還是讓他白個兒的愚蠢給逼反的。 「哼!我的糧食也不是大風吹來的,他也得有所補償,當初你還笑我連菘菜、蘿蔔都收,這下不全都用上了,大冬天的連點菜末子也瞧不見,這些個醃菜正好派上用場。」 夾在饅頭裡也能吃得有滋有味,鹹酸味可以刺激味蕾,好過幹啃冷硬饅頭。 西北不產米,即使有也極少極少,因此成清寧收購的糧以苞圠、小麥居多,白麵和玉米餅為主食,再輔以雜糧。 「瞧你得意的,我怎能不多贊 你兩句,本王代幾十萬西北軍感謝王妃的先知灼見,因為你,他們才有熱湯喝。」皇甫桓半是調侃、半是真心的道,內心漲得滿滿地。 有她為伴,此生無憾。 「沒辦法,誰叫我天生是松鼠性格,有儲糧備冬的習性,你這西北太窮了,窮得令人發慌。」富有的大概只有秦王。 說到貧窮,皇甫桓黑眸陰晦不明。「我離開太久了,以為能一如往常,誰知朝廷連這塊貧瘠地也不放過。」 皇上是鐵了心不讓他回西北,有意派人接管西北軍政,偏偏他派的是只會紙上談兵的庸才,對軍防部署一竅不通,更不懂帶兵的馭下之術,一味的強壓,一意孤行,一個接一個錯誤的指令把西北拖垮了,最後全無政績,灰頭土臉的請調回京。 接手的還是京官,一樣不懂西北局勢,他一來就加稅,也不顧百姓有沒有能力繳納,以給西北軍補給的名義將加收的稅金全收歸己有,再向朝廷通報西北無銀,請求金援。 這一來一往,西北還興盛得起來嗎? 短短三年來了兩個沒本事的狗官,百姓哪活得了? 「對了,差點忘了一件事,你躺下。」 「躺下?」嘴角噙著笑,目帶慵懶的秦王袒著胸,做出極其撩人的姿態,似在歡迎王妃對他上下其手,他絕不抵抗。 成清寧臉微紅的拍開他摸上自己細腰的大手,「滿腦子那回事,你不怕精盡人亡呀!收起你的媚笑,給本王妃正經點,少年不節制,老了雄風滅。」 「甯兒。」皇甫桓按住她伸來要掀賈的手,內心有些掙扎,纏說別再弄了,醜就醜吧!反正嚇不跑她。 其實他是頗為在意跟了他三年的傷疤,誰不看一張完整能見人的俊美面容,而不是只能以面具遮蓋醜陋模樣,躲著旁人的目光,若是有可能恢復,自是盡全力尋名醫治療。 可是連百毒聖手無恙都堅稱復原無望了,她的芳療最多是淡化疤痕而無法祛疤,徒勞無功的事她卻做得起勁,每每汗流浹背,腰酸手疼,他看得好不心疼,捨不得她這般勞心勞力。 治不好就治不好,只要心愛女子不嫌棄,何必改變? 「放手。」成清寧嬌喝。 「怕你累。」她身嬌體弱,不該幹體力活。 成清寧柔了嬌容,推他躺下再往他唇上一吻。「我不累,我不是養尊處優的大家閨秀,在沒成親前,我常跑城外的莊子,跟著農戶下田,揮汗收割香草。」 她不是嫡姊成清儀,有嫡母的嫁妝,有嫡母為其盤算未來,身為庶女的她完全只能靠自己,藉由姨娘一座三十畝左右的小莊子發家,從無到有,一手打造出香藥園子。 她是穿越的,並非原主,不會坐以待斃的等人安排,雖說那時無法預知自己終身將花落誰家,不過手中有銀錢總沒錯,只要銀子捉得緊,夫家也拿她沒轍,人有銀子膽子足,千難萬難亦不驚。 「是呀!我還在那莊子遇見你,那時你的個頭才過我的腰,小小的人像陀螺似的轉來轉去,還威脅我再睡下去你就要棄屍了,為了避嫌,扔了省事。」老氣橫秋的,一點也不像十歲的小姑娘。 她面一臊,嬌軟著嗓音道:「本來就是,莊子上若死了人我會很麻煩,我好不容易找了個生財的小地方,你若在莊子上出了事,我以後還出得了門嗎?你根本就是我的冤家,上輩子欠了你的。」 「冤家好,冤冤相欠不會了,咱們下輩子、下下輩子還做夫妻,你就甭還了,認命地做我的小妻子。」他會寵她如命,給她一切她想要的,讓她一生平順,無災無難到百年。 「呿!誰跟你欠上生生世世,怎麼不說我來討債的,你這欠債的往哪裡跑?」她作勢要捉他。 皇甫桓配合地伸出雙腕,一副由她上珈鎖的模樣。「不跑、不跑,連人都是你的,我的好甯兒,快快把我鎖了去。」 「你也跑不掉,我是討債高手……」白如雪的皓腕伸向他的手……越過,直掀銀制鬼面面具。 這叫迅雷不及掩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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