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縣太爺有喜 | 上頁 下頁 |
三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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驀地,除了藥味外,她聞到很男人的氣味,淡淡的,卻無所不在,強橫的鑽進她的鼻間,使人迷醉。 「別動,藥要灑了。」莫滄安語氣輕柔的提醒,那聲音宛如桃花在枝頭綻放,暖了人的心。 「你……放手。」她的臉怎麼越來越燙?太不爭氣了,她的前一世和這一世的年紀加起來足以當他娘了。 男子清逸的面龐揚起一抹使星月失輝的淺笑。「放了你就要逃了,你那兩條腿比兔子還會蹦躂.」 「你再不放開藥真要灑了,湯藥很燙的。」他不是性子清冷的人,怎麼明月庵的案子一破他就「中邪」了,變得怪怪的。 那一夜,近百名京衛軍圍住明月庵,絕對的武力威壓三腳貓功夫的真尼姑、假尼姑,最後三十多名放蕩的男男女女一個也沒漏掉,全都下了縣衙大牢。 靜慈師太無罪被釋放,而傷得不輕的慧明師太及其黨羽收了監,兩方人馬在牢房相遇,對比無比諷刺。 此案牽連甚廣,折了兩名知府、一名都統外,甚至有朝中大臣涉案,甚至牽連到宮闈,在某些阻力之下只查到與蓮太妃走得近的二品官員,那人是福家子弟。 蓮太妃,先帝愛妃,本名福桂蓮,是個有事無事就愛生事的主子,見不得人好,以為在後宮中一人獨大,尤勝皇太后,皇上親娘。 莫滄安的不動是為了把助長慧明師太等人氣焰的背後靠山給拉下馬,他順藤摸瓜已找到不少證據,就等他向兄長借調的京衛軍到來,便可一網打盡,殺他個措手不及。 偏偏縝密的計劃出現了變故,逼得他提早出手,在調度上略有偏差,有幾條大魚溜出網子。 不過對他、對皇上而言,足夠了,他們的勢力尚未十分鞏固,動不了張狂的蓮太妃,但能拔掉她幾隻爪子也值得了。 被拐走的婦人找回來了,但有一部分人因名節已損而不願回家,因此莫滄安請旨,特許她們暫留明月庵,願出家的自有師太為其剃度,若是想終老此地也成,他不強迫一定要回家,完全尊重她們自己的決定。 內奸鄭申被判了斬立決,因為他知法犯法,身為官府的一分子不為破案出力,反而助紂為虐,利用職權通風報信,罪大惡極,不可饒恕,不等秋後便處決了。 「灑了就灑了,我不會介意。」莫滄安的話將她的思緒拉回。 此刻的他除了臉色蒼白了些,卻笑得如佇立高山峻嶺上的翩翩公子,似在對她放電。 「你不介意我介意,這湯藥我熬了快兩個時辰,細胳臂搖得都酸了,快斷了。」季薇薇不為所動,一匙一匙地將湯藥放在他嘴邊,她巴不得碗底早點見空,一滴不剩。 喂完藥就能用碗砸他,她是這麼想的,但是…… 「薇兒親手熬的湯藥,一滴都不能浪費。」他的呼吸輕輕地滑過她的皓臂,來到她的手腕,就著碗口,他神情閒適的喝著黑稠藥汁,且不怕苦的喝個精光。 「是甜的。」喝完,他笑著說。 季薇薇的臉爆紅。她已經不知道該對這個厚顏無恥的男子說些什麼,她真的亂了! 他真是太無恥了,這般逼迫她,他怎麼不看看以兩人的出身、家世哪能相配,他的表現對她分明是折辱。 「我心悅你,天之涯、海之角,但願長隨。」他面容如月,口裡說出令人頭皮發麻的話。 「你……你……你這厚臉皮的惡徒!」她啐道,端著碗就要離去,卻不料反被一扯,跌入男人懷中。 「小心我的傷口。」他還喊道。 正要一拳捶去的季薇薇僵住身子,紅臉怒視。「卑劣。」 「既然你都說了,我不卑劣豈不是讓你失望。」一低頭,微涼的唇覆上緋色櫻唇,以雷霆萬鈞之勢品嘗她口中的甜蜜。 「小毛,你說男人怎麼這麼可惡?不論老的、少的,全是色胚,彷佛是深山野林餓了十幾年放出來的野人,一見到女人就當成食物,撲上來就又啃又咬的,非吞下肚不可……」 或許是聽不懂人話,或許是懶得理會無病呻吟的主人,小毛驢在樹底下吃著草料,悠哉的抖著驢耳朵。 「他說他心悅我,我就該讓他心悅嗎?哪能那麼不爭氣,他當自己是潘安再世,一枚美得冒泡的佳公子呀!我還看不上他呢!深宅後院的日子哪是我該去的地方。」 自由多麼可貴,為了一名不知能不能和她相守一生一世的男子而捨棄,她覺得虧大了,不太值得。 只是她那顆心亂的是什麼意思,感覺像走在佈滿石頭的路上,想撿一顆最大的石頭卻遲遲下不了手,總認為前方還有更大的,走著走著,心沉重了,回頭想撿回剛才看中的那顆大石頭。 「唉!幹麼給我出這樣一道難題,是在考驗我的心性還是他太有自信了,以為他把心裡的話說出來我就一定會欣喜若狂,主動投懷送抱?少看不起人了,當官的有什麼好……」 是呀!當官的有什麼好的,清官沒好下場,貪官遺臭萬年,不清不貪是庸才,當個屁官瞎折騰。 但是這個官呀,天高皇帝遠,能把老百姓壓得喘不過來,還能混個土皇帝做做,三年、五年錢財飽飽,拖著一車的貌美小妾返鄉養老,有官聲、有銀子,再混個幾十年成鄉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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