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抱錯奶娃 | 上頁 下頁
十七


  看她一如從前的睜大盈亮眸子,好不急切,他眼底湧上笑意,「看你想吃什麼就吃什麼,孕婦最大,一人吃兩人補。」

  「耶!萬歲,你對我真好,我好像餓好久。」她高興不已的忘記了沉重,抱住他的手臂,笑得嘴都合不攏。

  康永澤用高大的身體護著她,然後手一攬,把人擁入懷中,「小女生,快點餐吧!不然魚都要游回大海了。」

  莫筱亞為自己孩子氣的舉動,羞赧地一笑,覺得丟臉,「謝謝你,阿澤,我不會忘了這一天。」

  黑眸輕眨,他似笑非笑地擁著她入座,眼中多了份柔意。

  「咦,你們在做什麼?」

  雙手全是泥巴,滿臉髒兮兮的小男孩拿著小鏟子,在下過雨的空地挖啊挖的,神情十分專注,像在做著一件非常神聖的工作。

  在一旁觀望的莫筱亞見他們聚精會神地低著頭,一時好奇地走近,想看雙胞胎兄弟到底是在挖蚯蚓或是灌蟋蟀?小孩子最愛玩的遊戲。

  「我們在種花。」管承一見有人走近,一臉正經的回應。

  「種花?」她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種過花,不過看起來好像滿有趣的。

  「對啊!我們幫珍婆婆種花,哥哥說要種杜鵑,我來幫忙。」一向粘著物部管家的管堂看到哥哥在挖土,也興匆匆地一蹦一跳,想來湊熱鬧。

  好動的小小少爺是一刻也不停歇,見人家做什麼,也要插一腳,所謂「為善不落人後」,即使弄得灰頭土臉也開心的笑呵呵,玩興正濃。

  可是他以「玩」的成分居高,不像哥哥一板一眼,規規矩矩做事,人家鏟子要向下挖洞,他卻如土撥鼠往外撥土,見到有蟲就興奮地大叫,先玩一下再挖。

  所以哥哥挖的洞一排整整齊齊,深度適中,想種什麼都可以,小土堆一堆堆隨時可以覆土。

  反觀弟弟這一頭,哎呀,真是浩劫餘生的災難現場,地上坑坑疤疤,洞不成洞,土沙亂撥,深淺不一,還有前一個洞被後挖的土蓋住,白忙一場。

  見狀的莫筱亞好笑在心,她袖子一挽,也加入泥巴戰中,將笑臉迎人的海棠、杜鵑埋入洞中,覆上泥土,輕輕以指一壓。

  第一次,她發現種花的樂趣。

  也是第一次,她知道自己有侍花弄草的天份,每一株幼苗一栽下,她的心裡就漲滿新的喜悅,樂意天天澆水、修剪,期盼它們開出美麗花朵。

  人真的會因為環境而有所成長,她的改變並不明顯,但是每個人都看得出她一天比一天開朗,揚散的快樂仿佛初升的朝陽在她臉上綻開,笑容美得像盛開的小花。

  從那一天跟小兄弟一起體會了種花之樂,莫筱亞就時常來院子給花澆水,結果今天一走近就看見管承和管堂躲在矮樹叢下,不知道在幹什麼。「咳、咳!承承、堂堂,你們偷偷摸摸地在幹什麼?」一臉鬼祟,肯定不是幹好事。

  做壞事被逮個正著,小男孩們沒有一絲心虛,反而笑得開心地朝她揮手。「小亞姐姐,我們在設陷阱捕大型獵物。」管堂得意洋洋地代表發言。

  莫筱亞看了眼他們身後坑洞的大小,不由得暗抽了口氣。「你們的洞挖得大了點吧!我們這裡哪來這麼大的野獸?」

  別說是野貓、松鼠了,就算是人也會掉下去,一腳踩空而……等等,為什麼她有種詭異的預感,好像有誰要遭殃了,成為他們惡整的對象?

  她很不安,感覺有事要發生,而她阻止不了。

  「有啊!奶奶說附近有山豬,它會破壞農作物,吃掉農民辛苦種的農作物。」管堂睜著圓滾滾大眼,好不天真的說著。

  「是真的,比我張開的手還大。」管承配合弟弟的說詞,長著兩隻小手臂比著。

  她很想笑,眉頭卻舒展不開。「可是山豬不會跑到我們院子裡,它們的活動範圍在山裡。」

  除非有人畜養,否則平地郊區很難瞧見野生動物的痕跡。

  「耶,是這樣嗎?」管堂搔著頭,似在隱瞞什麼不可說的秘密,眼神閃爍不定。

  倒是小大人模樣的管承十分鎮定,不疾不徐,頗有大將之風的說:「有備無患。」

  「哈?!」她傻眼。

  好個有備無患,這小孩未免太聰明了,和堂堂的古靈精怪、調皮搗蛋不同,是心思縝密、反應機敏,將來肯定是不得了的大人物。

  莫筱亞驚歎之餘又不免擔憂,以兩人高於同齡孩童的才智,不論誰碰到他們都不會太好過,說不定還會被整得慘兮兮。

  正當她這般想著,以九重葛為牆的矮籬笆旁忽然傳來男人的驚吼聲和……咒駡聲。

  這……難道有宵小?

  不過這罵人的語氣,聲音似乎在哪裡聽過,不客氣又充滿憤懣,還有惡毒……

  啊!是他?!

  懷著忐忑和一絲好笑,她朝發出聲音的花牆走去,一直蠕動的大獸……不,是一個非常狼狽的大男人,全身粘滿樹葉枯枝,踉蹌爬起。

  「這到底是什麼鬼東西,黏呼呼的,又有種奇怪的味道……」很怪的氣味。

  「蜂蜜,很貴哦!」

  「是費洛蒙,蟻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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