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邪擄嬌妾 | 上頁 下頁
四十


  「央兒,我愛你。」

  「我也愛你,子亂。」

  唇輕輕地一覆,秦亂雨深情的吻著她,似要告訴她今生無悔,獨鍾情於她。

  陡地,她被人橫抱起,置於軟綿綿的喜床上,衣服一件件的少了,而他倆的四唇也未曾分開過。

  「我要你,央兒。」

  「我本來就是你的,你不是常向別人這般宣示。」她微笑地調侃他。

  「頑皮。」他重吮她鎖骨上方凹處。

  「啊!」

  「噓!小聲點,我怕那小鬼會貼著窗偷聽。」

  突地,一陣巨響轟然響起,南風不知羞地全灌了進來,童稚笑聲咯咯而起,他們聽見——

  「段哥哥,你的火藥好有趣哦!一下子就轟掉了紫滌院的窗戶耶。」

  秦亂雨當場臉色變得十分猙獰,馬上披衣下床。

  「段玉稍,杜仲,我要殺了你們。」

  笑聲依舊,只是遠了。

  大紅蠟燭兩邊燒,雙喜紅字貼床頭,新嫁娘手往腿兒擱,一隻巾蓋滿顏色,遮住多少喜氣。

  哨呐聲不絕於耳,煙硝味鎮日不消,今日是無鹽公主和臨淄王爺的鸞鳴日,賓客迎門,禮堆如山,但恭喜聲帶著幾分訕笑,堂堂的臨淄王爺竟娶了個無鹽公主。

  無鹽、無鹽,有才無貌,人盡皆知。

  殊不知此無鹽貌似桃李,豔絕無雙,乃是一美人也。

  無親人送嫁是冷清些,柳未央自行取下紅巾,脫了鳳冠,她亦是邪肆之人,世問禮教與她何關,何妨放肆一回,她不想折虐了頸項。

  門半掩,一雙繡花鞋輕巧的走過來。

  「愚兒姊姊,應公子帶了一對夫婦要來向你道喜,你見是不見?」杏花兒小聲地問,生怕被前廳宴客的王爺發覺。

  百譜先生?若是段玉稍她會予以拒絕,但應曉生是君子。「請他進來。」

  「是。」

  一衫白衣的應曉生輕搖著羽扇,微微的落寞藏於眼底深處,不易察覺。

  「你很離經叛道哦!秦王妃。」她還是美得驚人,令人坪然心動。

  她笑笑地看了一眼歪斜的鳳冠。「聽說你帶了朋友來見我,怎不引見引見?」

  「他們,你比我還熟。」

  熟?!她困惑的偏著頭。

  他緩緩一退,身後即走進兩個人。

  來人映入眼中,柳未央的眼眶當場一熱,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希望你喜歡我的賀禮。」應曉生黯然一隱,消失在夜色中。

  別了,我的愛,風,傳送著訊息。

  「義父,嬸娘,你們沒死?」

  杜憐秋扶著妻子蘇巧月來到面前。「央兒,你就跟你娘一樣美,義父很欣慰你找到好歸宿。」

  「義父,」她哭著奔向他倆張開的手臂裡,享受親人的擁抱。

  「乖,別哭了,新娘子哭花了臉,可是會讓夫君笑話的。」同樣眼淚直流的蘇巧月以絹巾拭去她的淚花。

  「我以為……你們都死了,我看見大刀往嬸娘背上一劈,整顆心都快碎了。」她哭得不能自己。

  「是呀!我當時想也以為自己死定了,誰知一睜開眼就看見屋樑……」

  那是一個陌生的地方,她的背有傷不能正躺,必須側著身,而一根橫樑就杵在眼前。

  光是背上的傷就讓她躺了快三個月,孱弱的身子療養了大半年才稍有起色,能下床行走則是近年的事,現在的她仍體弱得很,禁不起一絲小風寒。

  「我們住在醫穀。」

  柳未央詫訝極了。「當初你們是如何逃過那場大火?」

  「有個常偷懶的下人,發現家裡假山下有條水道可通城外,火一起時,他便通知所有人由水道逃生,我們才能避過一劫。」

  「有多少人逃出生天?」感謝老天的慈悲。

  杜憐秋歎了一口氣。「不多,二十來個,其他……唉!沒逃過。」

  「嬸娘的傷怎麼救得了?我遠遠一瞧就知道砍斷了背脊,應該無生還機會。」難道真有菩薩嗎?

  「央兒,你還記得老背著一管水煙的師伯公嗎?」真多虧他及時伸出援手,救了妻子一命。

  「他還沒死?」她驚呼一聲。師伯公少說有近百歲了。

  「小孩子亂說話,師伯公還健康得很,天天跑去醫穀的慈湖釣魚。」老來優閑過日,人間美事一樁。

  「仲弟知道你們來了嗎?」一家人也該團聚了。

  蘇巧月搖搖頭的握住她的手。「仲兒就拜託你們照顧了,我和你義父不想再涉足官場。」

  她瞭解的點點頭。「你們是看了榜文才尋來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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