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邪擄嬌妾 | 上頁 下頁 |
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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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敢在她沉睡時傾訴愛語,清醒的她總是令人有所顧忌,而他礙於面子和自尊實在說不出口,只得一再以威嚇的口氣要脅。 愛她已是事實,打一開始他便無法自拔的愛上她,愈沉愈深地戀著她迷人的智慧,渴望與她每一回的唇舌交鋒,愛看她臻首低垂的深思模樣。 她是一幅具有深度的畫,右臉的凸疤是丘陵,左臉的光滑是平原,兩湖碧潭深不可測,看似清澈,實則暗波洶湧,教人愛得惶然、不安。 輕輕撫弄她因翻身而無掩的面容,那份滿足盈充心窩,不管日後有多少風雨,他絕不放手。 想到此,一抹陰影攏了上來。 他嘴上雖不承認皇上的指婚,但是以鄭家在朝中的勢力而言,肯定得下一番工夫才擺脫得掉。 更教他頭疼得是鄭丹翎的難纏,一度他請纓上戰場,而她竟不畏邊防時局危急,三番兩次假借各項名義賴住軍營不走。 因此,他在三年之期將屆之時決定班師回朝,只要他立場夠頑強,誰也奈何不了他。 女人的青春有限,他不相信她還能堅持多久。 「子亂,我好像允諾了什麼重要的事。」 秦亂雨微微一驚,對上一雙略帶睡意的星眸。「沒事,你只是答應我永不離開。」看看天色,他竟發呆了一、兩個時辰,難怪向來睡得不多便能恢復體力的她已然清醒。 「喔!永不離……什麼?!」她驀地瞠大美瞳,一副受驚嚇的表情。 「愚兒,你該不會想不認賬吧?」他用著壓迫性的口氣揶揄道。 「呃,這件事的真實性值得商榷,人在無意識情況下的諾誓是當不得真……」 柳未央有一些心虛,無法說得理直氣壯,她眼神不定地回避他的專注,心口變得惶惶然。 在睡夢中答應了一件絕對會後悔的事,因此牽牽掛掛的縈繞心頭,令她睡不安穩,於是一睜開眼,第一句便問出心頭事。 可是她沒料到竟是這種事,她太輕忽了。 換言之,是他的卑劣。 「愚兒呀,人無信不立,自己說過的話怎能不算數,你存心戲弄我?」他態度強硬的橫睨她。 「我忘了。」她裝胡塗的眨著雙眸。 秦亂雨賊笑地貼近她。「要我用身體複習一遍嗎?你知道生氣的男人特別饑餓。」 她當然明瞭他話裡的含意,連忙閃身下了床,利用琉璃屏風後已冷卻的水淨身,洗去疲憊和黏濕感,穿上一襲翠湖色衣衫。 發未梳,淩亂中卻別有一番風情。 柳未央坐在梳粧檯前,對著銅鏡梳編一側的髮辮,旋了數圈後別上珠花固定,而發尾則用銀飾垂練綰著,搖擺間發出輕脆的撞擊聲。 她一向不愛人服侍,除了心性單純的杏花兒,其他十數名女侍一律被她摒退,只能做些灑掃的工作。 「愚兒,你掛懷玉稍昨日說的那件事嗎?」秦亂雨已穿戴整齊地站在她身後。 看著銅鏡中有些無措的他,她不解的問:「什麼事困擾你?」 「就知道你沒良心。」他小聲而埋怨地嘀咕著。 見狀,柳未央不禁莞爾。「子亂,應該是煩惱皇上賜婚那事吧?」瞧他眉頭皺得更深,大概八九不離十。 「你放心好了,我絕對不娶長平公主,死都不肯。」他堅決而憤恨的說。 死都不肯,有那麼嚴重?「聽說長平公主是京裡數一數二的大美女,委屈的可是她。」人人貪慕權貴,都認為搭上了鄭家這條線,在朝廷的根基才紮得穩,不易動搖。 「為什麼我聽起來像嘲諷?」好似他有隱疾般。 「爺兒多想了,愚兒不過是陳述事實而已。」她暗自竊笑,但表面卻不動聲色。 入府這些時日她時有所聞,再經由杏花兒的誇大描述,她大致瞭解長平公主是個怎樣的女子。 昔日在將軍府就常聽義父聊起朝中事,他一說起鄭國丈的女兒就搖頭歎氣,直道還是自個兒的義女有骨氣,不會因美麗而招蜂引蝶,到處追著男人跑。 若不是國舅太咄咄逼人地垂涎她的美色,他的前途將有一番大作為,不至於落得兩敗俱傷的情境,各自付出慘痛的代價。 她不後悔拒絕他的求親,唯獨愧疚的是杜家百來口生命,不知當年有多少人存活,及時逃出那場災難。 「愚兒,你可不可以做出嫉妒的表情?」秦亂雨沒好氣的說,心裡十分不是滋味。 「請爺兒見諒,愚兒沒學過。」她清清冷冷地抬頭一視。 他不知該惱還是該怨。「你不在乎我娶別的女人為妻?」 「該在乎嗎?你不是說我只是個小妾。」她學會別讓自己在乎,然而心口卻有澀然。 他想給她承諾,告訴她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但是……「你不只是小妾,你是我在這世上在乎的人。」 「老王爺、還有雲貴妃呢?別讓我有恃寵而驕的理由。」爬得愈高,跌得愈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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