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瓶兒 | 上頁 下頁 |
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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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兒——」風怒雷聲一低,隱含將起狂濤的怒意。 「大哥,瓶兒是四處為家的小乞兒,你我結拜三年,我全身上下有哪個地方是你所不熟知?」裝傻再裝傻,堅不吐實。 「來歷。」他冷冷一說。 「嗄?!」她僵住。 她無不能對人言之事,唯獨她的身分。 「瓶兒哥哥,你到底是男子還是姑娘?」今日要不老實告知,她定不罷休。 福無雙全、禍不單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神色一獰的司芊芊握緊手心,朝她鼻前揮動。 「啊!司小姐,你問得我心酸,我是男是女還看不出來嗎?」她沒必要每見一人就表明一次自己是女紅妝吧! 一開始是為了方便,身著男裝較不引人注目,也省了一些規範女子的道德約束,她自知吃相難看,狼吞虎嚥叫人笑話,若以女兒身蹲在街頭搶食,肯定引來非議。 而在凡間待久了,她更明白一件事,以她的仙姿仙貌定會招來禍事,即使她並未賣弄風情,過分招搖,但所到之處難以平靜,紛爭四起。 紅顏禍水,這是千古年來不變的一句諷世語,女子多了姿色便會成為眾人追逐的目標,不管自身顥不願意,總會淪為男子的附屬。 其實她並未刻意隱瞞,只是世人只願接受他們所看見的表相,一味地認定她是油嘴滑舌的小子,她又何必多做解釋惹來麻煩。 「瓶兒——」 「瓶兒哥哥……」 瓶兒纖指抽了一下,向來深得人緣的盈盈笑臉轉為僵硬,一陣哆嗦由腳底鑽升,直攀頭頂,全身發麻地只想哭。 眼看著逐漸逼近的質問,她真是無言以對,息事寧人、不生是非是她的處世原則,能不多事就儘量低謂裝傻,少事少是非一定是對的。 可是面對兩對熾狂的烈眸,縱是冬雪寒冽也燒得她皮開肉綻,好不驚心,她不逃成嗎? 思及此,她一步步後退,佯笑地故作沉思,眉頭一舒便掉頭就跑。 「哎呀!我聞到烤雞的香味,肯定是肥嫩可口,我吃一口先……」 「喲!哪個冒失鬼撞了本仙姑一下,將我豐潤盈腴的酥胸給撞扁了,你得賠我一對酥透雙蓓蕾,半點春藏小麝臍,我的小冤家呵!」 跑得急的瓶兒未辨東南西北,悶頭往前沖,許久不用仙術的她已忘了兩腳一前一後狂奔是件累人的事,不會兒工夫便氣喘吁吁,香汗淋漓。 懶散慣了,過於激烈的運動實非她能負擔,跑著跑著方向就跑偏了,竟誤入偏僻的荒山野嶺,遠遠將月老祠拋在身後。 她一見四周了無人煙就慌了,更想找著出路返回,平時有喜鵲帶路,闖東闖西不致迷路,行再遠的路也不愁身陷險境。 可是這會兒小喜不知飛哪兒去了,它貪吃的個性和她不相上下,稍一沒盯著就失去行蹤,自個尋訪美食去了,棄主而飛。 四下無人的幽靜透著一股陰森的詭異,即使大白天的暖陽照得普天生輝,但不由自主的寒意仍一陣陣襲來,臂上的疙瘩也一粒粒冒出。 她一慌,走得更疾了,雖然雙足如鐵再也跑不動,不過她更想回到風怒雷身邊,當自己在焦躁不安時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他。 瓶兒不知道對他的眷戀已經這麼深了,心慌意亂時想起的都是他,沒見到他益發地不安。 邊走邊想著昔日的情景,一幕幕往事如潮水般湧來,她乍然驚覺初見的第一面便為他孤寂的身影而動情,不忍他一身血腥淪陷罪惡深淵。 由憐生愛,由愛動心,她在不知不覺的情形下追逐那抹陰暗影子,不管他在何處,牽掛的心總是放不下,非要親自看顧方能安心。 原來她是這般愛他呵!難怪再無回返天庭的意願,否則天下善廚的人甚多,她為何單單賴住他? 心情豁然一開,她終於明白情愛是怎麼一回事,嘴角盈笑地想找人分享喜悅,更迫不及待地想告訴戀著的那個人,讓他知道自己的心意。 於是乎,她走得更加急促,低下頭疾行於羊腸小徑,不意一堵肉牆匆地擋在前頭,她沒瞧見地撞了上去。 「抱歉、抱歉.我走得太急了,沒撞疼你吧!」唉,瞧她真不小心,連路都走不好。 「哎喲!小哥,我胸疼痛呀!你撞得我骨頭都快碎了,還不拉我一把。」嘖,多俊俏的兒郎呀,叫人心癢難耐地想吃一口。 「小哥……」她怔了一下,驀地想起自個兒此時的裝扮,連忙彎下身一扶。「失禮了,師姑,小子沒長眼撞傷了你,我真該死。」 瓶兒的油嘴滑舌一時改不了,順口而出不假思索,十足十的小無賴嘴臉,讓人瞧了直想捏捏那圓潤豐頰,咬上兩口。 當她的手一碰到道姑打扮的柔媚女子時,笑意頓時轉淡地露出含有深意的眸光,面色微變的松了手,讓對方哎呀一聲又跌落地。 「唷!你這小哥沒瞧過美人呀!一閃神就把我摔疼了,奴家要怨你沒安好心眼了。」瞧瞧這白嫩小手,竟比姑娘家還水嫩。 生得妖媚的道姑嗔聲一啐,眼神輕佻的直送秋波,當瞧見男裝模樣的瓶兒長得俊俏白嫩,頓時由本仙姑改為語意柔膩的奴家,一雙帶媚的眼兒一徑挑逗,柔若無骨的纖臂往她蔥白的柔荑一搭,笑得花枝亂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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