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頑童帝君 | 上頁 下頁
二六


  「國舅爺請讓道,小若已死,在你面前的是孤影。」

  「你……」他箝制住她下頷,強行一吻。還想仗著男人的氣力強迫她屈從,沒有人可以無視他的存在,尤其是他玩過的女人。

  「孽障,還不給我滾進來,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思和女人攪和……」

  廳堂內國丈季從虎的一聲大喝,令本有意繼續糾纏的季元徹撇了撇嘴唇,然後才不情不願的將人推開,讓她撞上低矮的欄杆,整個人差點翻過去,掉進長滿尖刺的月季花花圃。

  被以吻羞辱的孤影腳步蹣跚,眼眶隱隱浮動可疑的光亮,她走得沉重的回到屋內,一口血噗地噴出,再也撐不住的她倒到炕上,陷入無邊的黑暗中。

  殺人者終至被殺,她始終記得這句話。

  「爹,誰又惹你生氣了,瞧你又把人殺了,服侍不好就換一個嘛,何必氣壞身子。」季元徹抬腿一踢,將全身赤裸的女屍踢到一旁,長長的血痕由她下體流出。

  先前的百般憐寵轉眼成空,歪向一邊的皓頸已然扭折,青紫色的手印奪去她的未來,花未全開已凋零。

  「忽雅思那兒怎麼說,他答應我們的要求了嗎?」狼族的勢力是一大助力,於他是極大幫助。

  一提到正事,季元徹眼中的嘻笑收了幾分。「原則上他不反對,但是牛羊數目多三百頭,不要金子銀子,改成布帛、茶葉和會生養的女人一千名。」

  「會生養的女人?」一千名……不難,蘭州開陽一帶多貧戶,販妻賣女不在少數,有錢就買得到。

  「狼族的女人少,他們想要生育更多的子女,特別強調要能生的,身子骨壯實的,美醜不拘。」

  化外的蠻人不重外表,他們重視的是子嗣。

  十名鹽戶的死因其實簡單到三句話就能結案,因為他們貪便利摸黑抄捷徑,無巧不成書的撞見季元徹一行人與狼族碰面,為免事蹟敗露而下令全部滅口。

  販鹽事小,走賣私鹽更是小到不行的小事,只要找個替死鬼出來頂罪,再加上國丈的人馬適時施壓,天大的殺頭案子也能抹成體恤民意、皇上德澤,罰些錢、關上幾年,還能嚴重到哪去。

  但是串通外族謀奪皇位可是抄九族重罪,即使當今聖上已早立太子,但是沒坐上那張龍椅前都有變量,皇后娘家勢力遍植仍不知足,他們妄想得到更大的權力,輔佐太子登位才好名正言順的掌控朝政,一朝天子為傀儡,季氏家族才是真正的掌權者。

  所以為生計奔波的鹽戶非死不可,留下來是禍根,國丈與皇后的處心積慮不能斷送在幾名小商人手中。

  「下次派靠得住的手下出面和忽雅思王子的人接洽,你能避就避,萬不可親自出頭,刑部的人在查這件事。」一樁無頭公案十條人命,遲早會查到一些蛛絲馬跡,得預做防範,以免一把火燒向自己。

  季元徹輕蔑地冷哼,「刑部那些人管這閒事幹什麼,天高皇帝遠,京裡的案子就夠他們忙到焦頭爛額了,居然還管到青城地帶。」手未免伸得太遠了,不怕吃撐了噎著。

  季從虎冷著眼獰笑。「就是遠了點才方便我們下手,喬府那小子也跟去了,正是大好機會。」

  他一聽,興奮地兩眼發亮。「除掉他了是不是,我們可以高枕無憂了,不用時時刻刻防著他來攪局。」

  「別高興太早,目前生死不明,十之八九是活不成,不過就怕那個萬一,他的命比石頭還硬,多盯著幾天,看看威遠侯那方面的動靜。」死了個兒子不可能不發喪,除非另有圖謀,將真相掩蓋下來。

  「怎麼這麼難纏,就不能一次爽快地了結嗎?小若……孤影是這次行動的領頭人吧,她的身手一向是頂尖的,足智多謀又善於使計,連她出馬都不能擺平?」

  不就個滑溜的小子,哪還能任他逍遙自在。

  一提到威遠侯的小世子,吃過虧的季元徹神色一陰,恨得上下兩排牙齒磨得卡卡作響,在喬翊手中,他從沒討過一次便宜,每回都被惡整得慘兮兮,沒能耀武揚威反而落荒而逃,出了大糗不說,還淪為全京城百姓笑柄。

  季從虎取下玉扳指再套上,大口抽著水煙。「不能再失手了,一定要讓他永無翻身之日。」

  「爹,這事交給我去辦,保證神不知、鬼不覺,萬無一失。」他早想動手了,只是苦無機會。

  「胡鬧!若是事敗,你要拖累多少人陪葬,你這腦袋給我機伶點。」季從虎一揮水煙杆。如果他有喬府小子一半聰明,謀劃多年的龍椅早已是囊中之物。

  「爹……」水煙杆子打人可真痛,他想為爹分憂解憂也不成,還沒做呢就盼著他失敗。

  「笨,讓太子當出頭鳥,就算出了紕漏也栽不到你頭上,皇上和太子是親父子,真能誅他九族。」頂多被禁足,口頭上嚴厲些,虎毒不食子,何況是人。

  季元徹一聽,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爹英明呀!一石二鳥,讓太子去探路,哎呀!兒子我得多向爹學學。」

  老的陰狠,小的毒辣,季氏一門心很大,不做臣下,只想稱大,眼饞民富國強的錦繡山河。

  「啊——這……這是怎麼回事,翊兒他……翊兒他……不,不會的,不可能,他明明十八了……」

  捂著胸口錯愕的驚呼,年近四十的佟欣月仍嬌美如昔,光滑肌膚不見一絲細紋,眉目娟秀但多了婦人的嬌媚,皮膚細緻如少女,乍看之下與喬翊相差無幾,說是胞姊信之十之八九,沒人想過兩人竟是母子。

  而她身側立的狂狷男子稍有歲月的痕跡,雖無白髮,額上卻已有明顯紋路,眉頭皺折好幾層,說明了他並不年輕,正逐漸邁入爺字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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