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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達書庫 > 寄秋 > 冷火鷹情 | 上頁 下頁
十一


  「她有什麼好陪的?滿屋子都是人陪她。」一個小小的訂婚宴,他可不放在眼裡。

  「你真冷漠,早春家一個親人都沒在場很失禮,你代表一下會死呀!」沒見過這種小裡小氣的男人。

  平野家族與早春家族聯姻是項大事,女方家長因事不克親臨已經易遭人非議,如果其他家人再不出席,對夕子而言是很尷尬的畫面。

  好像她是無舉足輕重的小媳婦,被人當成笑話一般送上祭台,人格完全被貶低,失去自身的光彩和尊榮。

  「她不過是妾室的女兒,能攀上平野家這門親事就該偷笑了,以我正室謫長子的身分,不屑出席這種宴會。」

  同母所出的妹妹一心要嫁入平野家,可父親竟私心地將機會讓給庶出之女,叫人怎服氣。

  因為菊光母女的介入,他們在父親心目中的地位一落千丈,母親遭丈夫冷落,暗自不知掉過幾回淚,每夜獨守空閨,等候丈夫那少得可憐的溫存次數。

  而大部分的時間,父親是睡在菊光房間,無視母親含淚的請求,所以他恨奪走父親關注的菊光母女。

  更恨她們如出一轍的溫婉個性,若是少了一絲呵護,就如同失水的花朵般迅速凋落,因此他才會戀上獨立自主的白景心。

  「說話客氣點,夕子是我表妹,你瞧不起她就是瞧不起我。」夕子又不是自願當妾之女。

  早春森原面色一整。「你和她不同,她是路邊一株野菊,你是光芒四射的太陽花,不能相提並論。」

  她就是一朵太陽花,緊緊地捉住所有人的目光。他就是其中一名失心的男人。

  「各花入各眼,野菊強韌的生命力才教人稱奇,你不懂欣賞並不表示別人和你一樣膚淺。」

  「反正我不承認她有你說的特質,我只要有你就好。」他一如先前地想一親芳澤。

  一個旋足,白景心輕巧地避開他的魔手。「可惜我不屬於你,永遠。」

  「烈女怕纏男,我一定要贏取你的心。」他對自己立誓,不達目的絕不罷休。

  「好難喔!你的神風精神值得敬佩,你慢慢陶醉吧!我要去幫夕子打氣充場面。」順便避開你。

  「你這身衣服……」他手一揮動,不太贊成她的衝動之舉。

  低頭瞧了兩眼,她自若的說著,「今天的主角又不是我,理直則氣壯,沒人會趕我出會場。」

  無愧於天地,她才不在乎旁人異樣的眼光,磊落的做自己,那些愛以人外表來評論的假正派人士才是最可恥。

  只是一點小污漬嘛!就當是化妝舞會的巧思,她神色自若地優遊宴會,人家還當她是刻意弄來的噱頭引人注目呢!

  「不好啦!你……」

  他來不及阻止,白景心已先一步握住把手,但還沒扭轉時,門「自動」往內移,她敏捷地往後一退,才不致被門板打個正著。

  手中的重量比一箱蘋果輕,這是他從秦日陽的果園得知的,因為他很不客氣地趁主人不在時,自行到燒毀一半的園中摘擷。

  雖遭火勢,園中的殘餘果實味美甘甜,他算是做善事,替秦日陽及藍蛇珍妮省了一筆人工摘果費用。

  懷中的女子長相嬌美,個性卻和伯爵鴉伊恩的妻子天若雪相似,甜美有餘膽識如鼠,一個小場面就嚇得昏倒,實在不適合當他的妻子。

  他想起性烈如火的維絲娜,嘴角不由得一勾,像她這般女子才配當鷹的妻子,可惜她心有所屬,不願高飛。

  曾經他心念是她,如今佳人已有夫,這段早知無結果的單相思也跟著斷絕,他不是沉迷于以往的男人。

  門一開,他眼中立刻躍入一個火色身影,那矯捷的動作如野生的花豹般彈開,勾起他的興趣。

  也許,上天送他一個禮物以彌補「受創」的心靈――這句話絕不能讓維絲娜聽去,否則她會在傷口上灑鹽。

  「夕子――她怎麼了?」一個箭步,白景心俯在早春夕子的身側一問。

  「昏倒了。」平淡的語氣是平野正次一貫的招牌處方,因為無人有能耐惹他發怒。

  她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廢話!我又不是瞎子,我是問她為什麼昏倒。」死日本人,笑得真陰險。

  若是平野正次聽見她的心語,一定會忍俊不已,他自認最無害的溫和笑容,到了她的眼中變成陰險的笑。

  「槍聲。」有趣。她和維絲娜很相似,出言很沖。

  槍聲?「你的敵人還是早春家的對手?」原來真是槍聲而不是有人放鞭炮。

  實在不能怪她聽錯,她的世界是一片光明面,哪有機會分辨槍聲和鞭炮聲的相異點。

  「朋友的賀禮。」平野正次對她的興趣又濃厚了幾分,聰明、機智兼具少有的美貌。

  「酒肉朋友吧!這種爛朋腐友不交也罷,通常賣了你在旁邊數鈔票的人就是這類型的朋友。」她招呼他把早春夕子放平。

  平野正次胸腔鼓動著笑意,將昏睡不醒的早春夕子放在客床上,一股心有戚戚焉的共鳴笑聲脫口而出,嚇得他身後的平野犬一郎以為他受了什麼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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