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藏情隱狼 | 上頁 下頁 |
九 |
|
幾千塊台幣還不夠他塞牙縫呢!笨得要命。 石孟舲小心地拆下繃帶,一不注意扯裂了原本已結痂的傷口,微細的血絲倏地染紅了潔白的繃帶,她連忙要擦紅藥水止血。 一隻手快速地握住她不設防的手,口氣惡劣的直開火,臉色更是臭得活像吞了一隻綠青蛙。 「笨女人,你不要浪費我精心的傑作,笨、笨、笨!換個藥都能弄傷自己,你的父母真偉大,居然養得活你。」 提起父母,石孟舲不自覺地抽動鼻子,強忍著悲傷不讓眼淚流出眼眶外。 噢!要命。「不許哭!我最討厭女人掉眼淚,不要以為我會哄你。」媽的!他沒事幹麼提起她死去的父母。 他最怕見女人掉眼淚,尤其是那種無聲的哭泣最教人難以承受,他根本無法面對哭泣的女人。 他是美國印第安人的後裔,父親是阿帕契族的族長,以父親的地位在印第安人保護區內,可以同時擁有四名妻子,甚至更多,以其經濟能力而定。 母親是父親第一位妻子,擁有英國血統的貴族千金,所以無法接受父親一再娶妻納妾,終日以淚洗面,渴望回到出生地——倫敦。 但父親強悍的掠奪作風,根本不允許他的女人離開,即使他對她已不再有眷戀,仍強制以合法婚姻困住她。 身為長子的隱狼無力幫助母親擺脫加在身上的束縛,只好無助地遠離家園,投身在正義的行列之中。 有人說他冷酷無情,對女人不屑一顧,但真正的理由只有一個——-他怕女人。 而知道他這個弱點的人不多,只有他那幾個出生入死的夥伴。 「我才……沒有哭,我是……不哭的。」她沒有哭,她不承認兩頰流下的液體是淚。 父母死在她面前的那一刻,她沒有落淚。 在非洲的叢林中獨自地生活六個多月,她也沒有哭泣。 白天躲避壞人的追趕及不友善的土人,晚上才從樹洞出來覓食,她仍堅強地挺直腰杆活下去,沒有掉一滴眼淚。 被毒蜂咬傷,差點葬身蟒蛇腹中,甚至連續發了七天高燒,她都一一的熬了過來,石孟舲懷疑自己是冷血的,所以沒有淚。 後來在叢林中遇見湯耶士神父,經過他的巧妙安排才經由美國轉機回到臺灣。 看到久違不見的外婆,她想哭卻哭不出來,一口哀戚梗在喉嚨裡,百般委屈欲訴無淚,她不想讓外婆陪著傷心,佯裝父母尚在的笑著。 直到今日,外婆依然認為女兒、女婿還在那片黑色大陸做實驗,抽不出空回來探望這一老一少。 「你明明就哭了。」天呀!誰來救救地。 「我說沒哭就沒哭。」她堅持自己不流淚。 眼淚像珍珠直落,止不住的淚滴有生命似的冒出,隱狼心中不忍的指數不斷升高,手足無措地看著她一邊說沒哭,一邊掉眼淚。 難道女人真是水做的,她這樣哭不累嗎? 「好,好,你沒哭是我看錯了,是屋子漏水滴到你的臉上,是臺灣濕氣太重,所以你眼睫上有霧水。」 只要她不哭,隱狼什麼荒謬的理由都編得出來,就算要他跳大腿舞都成。 本來哭得很痛快的石孟舲聽到他無厘頭的話,一時抽抽噎噎地紅著鼻頭,眨著如扇的黑色羽睫不知該做何回應。 「拜託,你的鼻子已經夠紅腫了,不要再用手指去擰鼻頭。」像喝醉酒的糟老頭,醜死了。 她鼓著腮幫子,一滴淚掛在眼角,「我……我感冒了!鼻子不通嘛!」 對,是感冒,她沒哭。石孟舲固執得不承認有放縱的一面。 「是感冒。」他克制不住地拭去她眼角的淚,「你瞧,鼻涕跑到眼睛裡。」 看她怎麼解釋!隱狼得意地將一滴晶瑩清澈的淚珠放在她鼻上晃動,不允許她狡辯。 「這是……呃……茶水。對,是茶水濺到的。」好丟臉!她居然在一個陌生裡人面前落淚。 受不了,這個笨女人比維絲娜還滑溜,前一刻哭得淅瀝嘩啦,臉上還殘存未退的淚痕,還敢厚著臉皮說是被茶水濺到。 罷了,至少她肯停止催魂奪魄的低泣聲,至於用什麼托詞都無所謂。 「女人,手來。」 哭累了傷還是要上藥。 隱狼發現他被這個女人打敗了,居然不用一句威脅語就讓他豎起白旗投降,還得為她上藥包紮傷口,實在是教人沮喪。 唉! §第三章 銀色撒旦PUB內,上演一幕幕頹廢的現代景象,嗑了MDMA的少男少女們隨著藥性起舞廝磨,衣服一件一件往小型舞池裡拋。 幽暗的角落邊,有一對都會男女正在進行性交易,議價以後相偕往樓上走去,不時地互摸對方身體最敏感處。 盡興的賭客吆喝著要給小妹吃紅,人手一杯不摻水的威士忌,笑鬧著紅了雙頰。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