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鼠膽討債女 | 上頁 下頁 |
三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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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最喜歡在水床上做愛,他最愛舔撫我全身最敏感之處,挑逗我到無法自己……你曉得他有多壞嗎?老像頭野獸般抓著我的腰嘶吼衝刺……」 回憶如潮水般湧來,像是一部老舊的紀錄片,她不斷重複地述說昔日的點點滴滴,宛如杜小眉不存在似的低聲呢語。 擅使心機是不得已的選擇,她半是清醒半是夢囈,細說著從前和他的恩愛,忽喜忽憂的維持冷靜,平和地讓人感受不到一絲威脅。 但是,她的「演出」並未受到喝彩,老套地跳不出舊有的窠臼,隨便挑一本市售的言情小說都比她說的還露骨。 因此不捧場的客人打了個哈欠…… 「你覺得乏味枯燥?」 杜小眉真性情的點了一下頭,隨即訕然的猛搖頭,「不是啦!我的意思是過去就讓它過去,人要向前看,緬懷以往只會徒增傷悲。」 以她私生女的身份常常受人白眼,而且她又不太敢瞪回去,遭人欺淩是常有的事,她哪能一件件記掛在心,豈不是自尋煩惱。 尤其是她小學那一段時期,看似天真的小孩子其實很殘忍,不懂得修飾言詞心直口快,往往不經意的一句話傷得人自信心大失,讓小小眉從此封閉了自我不敢輕易踏出第一步。 不過她是個還算認命的人,既然無法改變既定的身份就只好接受,至少她生活富裕不愁缺衣短食,又有愛她的媽媽相伴左右,人生就別貪求了。 知足常樂,惜福的人才有福氣,這是一位老師父送給她的話。 「你一點都不在乎牧風在你之前有過的女人,包括我在內?」耿秋桑不相信的輕問!是女人就免不了有妒心。 杜小眉不解地睜大清瞳,「為什麼要在意?人都有過去,總不能一筆抹去吧!」 又不是小學生寫字,寫錯了用橡皮擦擦去,沒有過去的人還算是個人嗎?就算是機器人也會明白地記錄著出廠日期。 「你真豁達……」她短促的一笑。 她起身泡了一壺咖啡,為兩人各添一杯,然後取出白色的「奶精」舀了一小撮調味。 「秋桑姊,風雖然很好卻只有一個,我不能還給你。」她才不豁達,還是有一點點貪心。 一抹異光閃過她眼底。「如果我硬要『物歸原主』呢?你該不會和我拚命吧!」 「我不知道,我從來沒想到那麼遠……喔!謝謝。」杜小眉接過咖啡啜了一口,覺得味道怪怪的,比以往苦。 大概沒加方糖,勉強入口還可以,總不好拒絕人家的好意。 「打小我就和牧風走得近,及長更成為知交好友,兩家的父母早已籌備我們的婚禮,你能介入嗎?」 (缺P222-224) §第十章 「你要離開臺灣?!」 說不出是如釋重負或是感到意外,江牧風總覺得不太尋常,宛如風雨欲來的前夕特別平靜,令人察覺不到一絲異常的氣流。 生性驕傲、自負的女人是不能忍受失敗的,由這些年她的表現看來,除非有重大事故發生,否則一個人的性情是不可能變化太大。 枝頭野雞難為鳳凰,牆頭野花不成幽蘭,各有各的命數和生長環境,難以變化立場。 風是無形的,所以捉摸不定。 「你那是什麼表情,好家松了一大口氣,生怕我冥頑不化的纏死你是不?!」她有那麼可怕嗎? 藤生樹死纏到死,樹生藤死死也纏,耿秋桑自問沒那份閒情逸致,為對面山頭放烽火。 他如入自家客廳地來去自如,黑眸蒙上一層透視鏡。「打算幾時離開?我去送你。」 「怎麼,擔心我只是說說而已呀!急著要把我丟上飛機。」送禍。 想笑,她的眼角卻有些濕意,他的急迫挺傷人的。 「畢竟朋友一場,我不想傷你太深,離開也好。」省得留下來看他和小眉卿卿我我更加傷感。 「你心裡一定在慶倖,少了我的攪和日子會太平些,反正我並非不可取代。」 在工作、在床上、在愛情,她都是可有可無的遞補品,聊勝於無。 江牧風斂凝雙眉,「別看輕自己,我一向認為你是百分之百的極品,你的出色無人可取代。」 于內於外,她都是光芒四射的聚光水晶,否則以他挑剔的眼光不會要她當人生第一個性啟蒙者,她是少見的紫晶玫瑰。 優雅、高貴,帶一絲神秘,不具備人的七情六欲,她太冷靜了。 即使放錯了感情也不吵不鬧,淡然得像一杯水,劇烈震動之後仍是一杯水,透明無顏色。 「包括杜小眉?」她尖銳的看向他,目光是淬了毒的鋒芒。 「她不完美,但是我為她心動,你該知道我是個情緒化的人,一向憑感覺做事,『是她』的脈衝一下子沖進我的軀殼。」他發出低沉的笑聲,「我被自己打倒了。」 能不愛就不算完整的人,他忠於自己的感覺,奮力抓住眼前的一道流光並妥為收藏,幸運必須自己爭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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