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財奴童養媳 | 上頁 下頁 |
三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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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聽到了多少!」她面容一凜,謹慎地套話。 他陣光一閃,雙目斂下。「小雅,你打算什麼時候離開我!」 聞言,她驟地面無血色,重重的喘息聲清晰可聞。 發征再發征,她除了裝傻無法反應。 「聽清楚了,小雅,我不會放手,從你踏進井府那一刻起,你就是屬於我的,童養媳也好,不受婆婆喜愛的小媳婦也罷,今生今世你只能嫁我為妻,我們是到死都糾纏的藤與樹,生死不離。」 「向雲哥哥……」陸清雅動容地紅了眼眶,眼中滿是令人心憐的清淚,她知道他說的是一首山歌,當中有執著不侮的情意—— 入山看見藤纏樹,出山即見樹纏藤。 藤死樹生纏到死,樹死藤生死也纏。 井向雲輕柔地摸著她的小臉。「不就是個小不點嘛,瘦瘦小小一點也不起眼,我一隻胳臂就快有你腰粗,剛開始心想,這沒我胸膛高的醜丫頭居然是我的童養媳,大娘這玩笑開大了,我是井府二少爺,怎能娶個小丫頭當娘子,我絕對要給她好看,讓她哭著跑回家…… 「可是那一雙黑矛斷留的陣子多亮呀!看在她全身瘦巴巴的只有眼睛能見人,我勉強留下來當玩物,讓平淡的日子多點樂趣……」 他邊說邊露出苦笑,誰知退了一步便是無底深淵,他讓一次就被她吃定了,矮不隆咚的小丫頭逐漸學會對他頤指氣使,少給她一點好處,她就用繡花鞋砸他腦門,活似他欠了她許多一樣。 「……小雅,我愛你,不知在何時,我對你的感覺變質了,越來越在意你,越來越喜歡逗你。看見你笑,我心裡就撲通撲通地亂跳;瞧見你肇眉,我的心口像壓了一塊大石,喘息都會痛;你發怒時,我只想一動也不動地任你捶打發洩,但是……」他的聲音越來越低啞,讓人一聽便知曉他情深幾許,「面對這樣的我,你還想要離開,小雅,你的良心何在!」 他的話使她哭得更厲害了,抽抽噎噎的說:「你……你根本不是訴衷情,而是威脅……井、井向雲,你是不折不扣的惡霸,還我銀子來……」 嗚……她太早感動了,他還是她認識的那個黑心霸王,愛她就不許她自由,還吞了她辛苦攢多年的錢。 他皮笑肉不笑地以兩指拉起她臉頰。「認命吧,陸清雅,你這輩子註定和我綁在一起了,我死也要拉你陪葬。」 話真的不能說得太滿,「死也要拉你陪葬」轉眼間像是一句諷刺,嘲笑著井向雲的自大,妄想以一己之力與天搏鬥,結果老天爺還是擺了他一道,教他措手不及,無法力挽狂瀾。 十月二十七日丑時,無月、星稀,停泊在碼頭的「慶豐號」一如往常平靜,船上一個人也沒有,只有遠處幾盞漁家燈火映照著水面。 然而儘管提前預防,事件還是發生了,只是不是防守嚴密的「慶豐號」,而是老舊的漁船「錦祥號」。 那一夜,火把照得船上亮如白晝,官兵們湧上停在岸邊的船隻,一包包用麻布袋裝著的私鹽被扔上岸,足足有上萬斤,轉手利潤驚人。 幸好早有準備的井向雲事先布了暗哨,慎查來往的貨物,一有北國的物品立即銷毀,私底下攔了好幾批火藥和兵器以及北國兵士的軍服。 只有私鹽,依舊難以防堵,因為井府本是鹽商大戶,每年經手的鹽貨不計其數,幾乎每艘貨船上多少會載運百來包,好供應給各地的鹽販。 既然事情無可避免的發生了,井向雲也不囉嗦,直接就找上有官家背景的嫂子談判,不料結果卻令他大為不滿—— 「為什麼非要她離開!她是井府的人、我二房的媳婦,就算是你也不能強迫她離開,她的去留由我決定。」他態度冷硬,不容人打心上人的主意。 看著滿臉怒色的小叔,羅雲瑤朱唇微揚。「不走也成,回頭我跟我爹說一聲,這事不用看我的面子了,儘管秉公處理,該怎麼罰就怎麼罰,我不插手。」 袖手旁觀也別有另一種樂趣,看著那些曾讓她難堪不已的人怒不可遏,忍氣吞聲地向她低頭,苦苦哀求她高抬貴手,實在大快人心。 雖然井向雲的姿態一樣高傲,但她至少有了能和他談條件的機會,她不會放過的。 「私鹽這件事本來就和她無關,何苦扯上她!你把好好的一個家弄得四分五裂對你有什麼好處!」他無法苟同的問。這麼做不過是親者痛、仇者快,拆散井家平白便宜了外人。 她得意地笑著,清脆的笑聲如銀鈴,「我就是看她不順眼,容不得她在我眼前晃來晃去。每見她一回,我心裡就不舒坦一回,只想著怎麼把她撕成碎片。」她發狠的直言。 她得不到的男人,也絕不讓別人得到,尤其是那個從不把她當一回事的童養媳,她定要讓對方嘗到失去的痛苦,從此無依無靠有膽的話,就繼續旁若無人的濃情密意,蜜裡調油濃得化不開好了,她要他們再也笑不出來,淚眼相對的生生分離,天涯海角各一方。 「人都有落難的時候,你別太過火了,要適可而止。」他暗示她做人不要太絕,山水有相逢,她不會一直一帆風順,小心哪天換她來求他。 「二爺在指自己嗎!求人時語氣可要放軟,別一味的蠻橫,嚇著了我,我可是什麼忙都不會幫。」意思是只要他順著她,一切有得商量,以她官家小姐的出身,身後又有縣太爺親爹當靠山,這一生註定是富貴命,誰有能耐折了她的腰,讓她落魄流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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