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神醫養夫 | 上頁 下頁
六十九


  坐在龍椅上的年輕帝王被他這話氣笑了,「朕怕你功高震主?你有多大的功勞能威脅朕的帝位。」未免太看得起自己,要不是娶了個旺夫的好娘子,他還是翰林院六品修撰,咬牙苦熬往上爬。

  風震惡搖搖頭,「這就難說了,若是若干年後你子孫不孝,再起什麼不軌之心,說不定還得我……呃!還得臣出手相助,到時臣已位極人臣,皇上封無可封,還不猜忌你那張龍位不穩。」

  現在皇帝也許還信賴他,但十年、二十年後呢?多疑是身為帝王的通病,很少有人能避免,一有疑心便沒完沒了,折磨自己也令親者痛心。

  想得遠的風震惡不敢心存僥倖,他不能去賭夜梓在成為皇帝後不會變,他只能先打點好後路,要是有一天京裡待不下去了,官位不高的他還能申請外放,遠遠避開以免招禍。

  再不濟也能一家三口遠走他鄉,大不了上天山找師父庇護,以他和妻子的輩分在天山是橫著走,就算想撈個掌門當當,底下的徒子徒孫還是得規規矩矩的跪下磕頭。

  因此要個「一字並肩王」做什麼,到時想走走不了,還得替人做牛做馬做到死,勞苦功高的下場是大廈傾倒,抄家滅族,比如今日的先皇后娘家,東方一族,他們就是做得太多了,皇家人容不下。

  夜梓臉皮抽動,氣到想踹他一腳,「你倒是替朕設想良多,連幾十年後的事也考慮周詳,要不首輔的位子還空著,你來坐幾年,朕好看看你的斤兩,看你如何功高震主。」

  他一聽,苦了臉,「做不了,娘子快生了,我得陪她。」

  一說到即將生產的妻子,傻爹風震惡笑得嘴闔不攏,一副眼中只有妻子的模樣,看得皇上非常刺目,想把他愛家、愛妻、愛女的笑臉掀下來,只剩下血淋淋的血肉。

  「那你說,朕該給你什麼官做?」

  夜梓說這話,用意是當臣子者識相點,不要和一國之主反著來,不過風震惡不知是聽不出話中意,還是故意裝傻,他一臉為難的說——

  「大司農吧,我娘子說想種田去。」

  「種田……」夜梓當下氣得肝疼,種田這種事需要當官才能做嗎?找幾戶佃農就能把地種好,用不著大才小用。「農務歸戶部管,你就當戶部尚書,官居二品。」

  「皇上,臣年紀尚輕……」不足以擔當重任。

  夜梓知道他的脾氣,根本不讓他開口說話,緊接著又頒佈一條詔令,讓人拒絕不了。

  「封戶部尚書風震惡之妻溫氏為一品誥命夫人,太醫院榮譽講師,賜令牌一枚,得以進出皇宮藥房而無須通報。每月一回進宮為皇上診脈,賞一品夫人俸祿和四節禮……」

  「等等,為什麼臣才二品,娘子是一品,臣不是矮了一截?」沒有這麼玩的,皇上的惡趣味太損了。

  「一字並肩王是超品,你要不要?」敢在他面前討價還價,活該他該當龜孫子,地位低於妻子。

  風震惡認真想了一下,還是把頭一搖,「不了,官大責任大,臣還是數數銀子,給臣的娘子開後門……」

  「開後門?」

  「拙荊在京裡開了七、八間鋪子,城外還有田地和莊子,臣在戶部可以幫她盤算盤算,年底盤賬時還能徇個小私,把下屬派去給她當賬房,她結起賬來快多了,又不用付銀兩……」朝廷支付。

  「風震惡——」當著他的面貪瀆,徇私枉法,真當他死了不成。

  風震惡苦惱地為君「分憂」,「要不給臣閒職,點個卯就走,臣沒有權力也就不能胡鬧,你不用見到臣說不定還能長命百歲。」

  「你的意思是朕長了一張早亡相,八字不重龍命輕,才會被你這妖孽氣到。」他笑得咬牙切齒,額上一條條浮動的青筋,可見他是多有肚量的仁君,都被氣壞了還沒治罪。

  「怎麼越說越偏了,都成妖孽了……」風震惡小聲的嘀咕,不懂皇上為什麼一定要將他往高處送。

  為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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