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三夜夫妻 | 上頁 下頁 |
二三 |
|
「一咪咪小膽?」他不滿意地挑起眉。 她滿臉是笑地吻上他的唇。「好啦,打平了,老公,不可以再欺負你可憐的老婆。」 「還要。」他指著嘴巴,還扮醜的嘟得高高的。 她調皮地往他嘴上一拍。「不行,是限量版的,下回請趁早排隊。」 「小氣。」他被敷衍了。 趙瀠青雙手一張,環擁他的腰,下顎往上一抬。「你父親真會架空你在公司的職權嗎?」 面對她突然認真的問話,他先是怔然,繼而澀笑。「目前他的職位是董事長,他想做什麼是他的權力,誰能干預他。」 「你要不要再找他談一談,沒有第三人在場。」父子生仇太悲哀了。 夏仲夜面色一沉。「聽到那些近乎污蔑的話,你不生氣嗎?他只是想掌控我,要一個聽話的兒子,談得再多也不會有結果,我不許他對我妻子的輕視。」 他從沒想過和父親有和平相處的一天,兩人所要的目標差距太大,不可能達成共識。 「如果撇開我的問題不說,或許你們可以商談出雙方都滿意的結果。」她只是導火線,不代表會引爆火藥庫,若能及時滅火…… 「不可能。」他斬鐵截釘的回應,不給人一絲尚有轉圜餘地的機會。 「你很頑固。」她美目一瞪,不滿他想都不想地澆她一桶冷水。 「是固執己見。」他伸出一指,在她鼻頭左右晃動。 她當下像河豚鼓起腮幫子。「根本是冥頑不靈,父子倆一樣的死腦筋,怎麼也不會轉彎。」 「我一點也不像他,你不要把我和他混為一談。」一聽到他與父親有相似處,他刷地拉下臉。 「哪裡不像了?除了對感情的態度,你們簡直是一模一樣的臭脾氣,只認為自己是對的,別人是錯,不聽諫言。」石頭碰石頭,蛙殼對蛙殼,硬得很。 「我不是。」他死不承認,一絲一毫都不願像負心薄幸的男人。 懶得和他吵的趙瀠青乾脆手擦腰,拿出兩枚十元硬幣。「來擲茭吧!問問你母親,她是最瞭解你們的人。」 「什……什麼,擲茭?」他表情一片空白,非常的……愕然。 兩枚十元能問什麼呀! 「不要不信鬼神,有時也挺靈的。」她堅決要拉著他擲茭,不讓他逃開。 看她一臉正經的表情,哭笑不得的夏仲夜撫著額頭呻吟,「老婆,你不是小孩子了,不適合太幼稚的玩法,我們玩點成人版的。」 他故意說得曖昧想令她分心,但是…… 「不行,你虔誠點,雙手合十,我現在要開始問事了。」她有模有樣的念念有詞,把心中的話說了一遍。 這是無稽的民間習俗,毫無科學根據,可是當兩枚硬幣高高拋出,它們一落地呈現正反兩面,梅花和人頭各一。 很玄的現象,卻又讓人不得不好奇,一連三次都擲出相同的聖茭,不信邪都不行。 「看吧!連婆婆都認為我說的對,你敢駁斥先人的不是。」人在夢中,什麼都有可能發生。 夏仲夜不以為然的「沒收」妻子的硬幣。「老婆,口渴了吧!我去買杯飲料給你解渴。」 他暗示她話太多,浪費口水。 「我不渴……」唇瓣才一掀,她驟地感覺有人在看她,一種非常懷念的能量。「好吧!一瓶可樂,墓園入口處有自動販賣機。」 「墓園入口……」他怎麼沒瞧見? 沒多想的夏仲夜直囑咐妻子別亂跑,留在原地等他。 但是他一走,一道女人的身影成形,她全身泛著白光,緩緩走向趙瀠青。 「我見過你,在我的婚禮上。」 迎風而立的年輕女子笑了笑,一襲繡荷的白緞旗袍襯托出她的好身材,優雅得仿佛從古畫中走出來,氣質出塵。 她並不是墓碑上名為梅宜芳的夏夫人,而是另有其人,面頰較為豐腴,明顯的美人尖充滿古典美,有種教人說不出的迷人韻味。 女人味,趙瀠青第一眼的想法。 一顰一笑,一舉手一投足,在在讓人感覺到由裡到外散發的獨特味道,不搶眼,卻回味無窮,即使只是站著也引人回眸一瞧。 「是的,我參加過你的婚禮,小瀠青,你是我見過最美麗的新娘。」她美得讓她落淚,不能自己。 「你喊我……小瀠青?」她心底莫名地打了個突。 「是呀!都長大了,我以前見你還是個小丫頭的模樣,橫背著書包說要上山種花,當花農。」她那時天真的笑容好可愛,帶著淘氣與慧黠。 她驚訝地瞠大眼。「你……你怎麼知道這件事?除了我的家人,沒人曉得我打小的心願。」 爸爸說,勇敢去飛,不論飛得多遠,他永遠在她身後支持她。 可是他食言了,所以她也不敢飛遠,放棄種一片海芋的念頭,改念醫學院,並立志成為法醫,她想找出父親的死因,不信只是單純的失足墜穀事件。 「因為從你很小很小的時候我就在你身邊,我看著你出生,看你牙牙學語,看你一步一步的推著學步車,我……」她突然哽咽地拭拭眼角。「可惜我只能陪你到快成年,再也看不到你們姐妹三人覓得好歸宿。」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