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情纏神仙手 | 上頁 下頁 |
三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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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舅父不讓安妹鋒芒太露,人一旦利祿加身不會記得施惠者是誰,只想到眼前利益。 「瞧,不打自招了吧!你的確想窩藏天女行蹤,故意混淆視聽好蒙蔽皇上。」看他還如何狡辯。 常天競失笑地呈稟。「草民之妻所犯何罪,為何得勞煩大人冠上『窩藏』二字?不知情的人還以為草民窩藏了朝廷重犯或汪洋大盜呢!大人用字未免慎重了些,草民相當惶恐呀!」 「你……大膽刁民,皇上在此還敢胡言亂語,你眼中可有王法?」高大人氣惱的端出聖駕行威嚇之舉。 有所顧忌的常天競語氣謙卑地面向皇帝。「皇上,你就是王法,草民任憑處置。」 他一著險棋走得巧,將問題丟給皇上去傷神,一不欺君,二不與官鬥,尚留退路以免觸怒龍顏,百姓當前,身為帝王也得擺出君王風範。 「呵……你們倆就別鬧了,把吳女請出來讓朕瞧一瞧便知孰是孰非了。」 最高明的是皇上,話一出便是聖旨,莫敢不從。 即使百般不願未過門的妻子在拜堂前露面,但礙於聖言又不得不謹遵聖意,將一身鳳冠霞帔的新娘子給請出來。 不過新娘子不見得願意安份守己,吳祥安一到大廳便小聲的問時辰到了嗎?然後又說她阿娘哭得很傷心,捨不得她出閣,她可不可以不嫁。 雖然她的聲音不大,可是在靜得連根針落地都清晰可聞的情況下,很難不引人發笑,肅穆的氣氛忽地消散,籠罩一股祥和之氣。 連皇帝都笑了,直覺新娘子可人、討喜,是個活潑、好動的小姑娘。 「阿競,你不要像死人一樣動也不動,到底要不要拜堂?不然我要回後堂安慰我哭得肝腸寸斷的娘了。」真煩,早知這麼累她就不嫁了。 好重的鳳冠,壓得她頭快抬不起來了。 「肝腸寸斷?」嘴角微微抽動的常天競隱忍笑意,不敢太放肆。 不過賓客中熟知陶忘機個性的人已忍不住發出低笑聲,不相信她會「肝寸斷」。 「感覺上好象來了不少人,他們都閑得沒事做嗎?餓死鬼投胎似地非要來吃一餐,禮金一定要收,不給禮金不准上桌,又不是乞丐。」 這番話聽得常天競心驚,皇上汗顏,賓客忍俊不已,大官、將領心虛,好象他們專程來吃這一頓卻吝於送禮,比乞丐還不如。 「呃,安妹!知道春蝶為什麼過不了冬嗎?」常天競偷覷皇上的臉色,見他未動怒才安心。 「為什麼?」吳祥安好奇的一問。 他笑了笑在她耳邊低喃。「因為話多。」 「你欺負人,我哪有話多,難怪我阿娘說男人都不是好人,叫我不要嫁。」現在想想倒有點道理。 包括皇上在內的男人都挑挑眉,不願承認自己是壞人。 「不嫁不行,你已經『名副其實』的成為我的妻子。」他特意說給皇上聽,希望他勿奪人所愛。 吳祥安不高興的取下紅巾塞給他,順手把鳳冠也摘下。「既然我已經是你的妻子了,那幹麼拜堂,你耍我呀!」 怔愕的一笑,來不及阻止的常天競只好接過她沉重的鳳冠,接受眾人的取笑。 禦妻無術並非他無能,因為妻肖丈母娘,他無能為力。 「哈……哈……有趣、有趣,這娃兒好生有趣,朕喜歡。」他那幾個公主還及不上她討人歡心。 一句「朕喜歡」讓小倆口的臉色都變了,無心之話引得常天競心口生寒,神情慌亂地緊握小娘子的柔荑怕人奪了去。 而新娘子則是一臉驚訝和好奇盯著皇帝老爺瞧。 「哇!你長得好象我們祖宗牌位上掛的畫像哦!我每天都有早晚三支香哦!」真的好象。 近乎童言的不敬並未引起皇帝的不快,反而覺得她非常坦率,笑意由睿眼流露出。 「放肆,你敢詛咒皇上……」媚主的高大人大聲喝斥,不過皇帝以眼神示意他噤言。 難得有個有趣的娃兒惹他開心,何必嚇著了她,這清麗的容顏讓他有似曾相識的感覺,但一時之間想不起在哪裡見過。 嘟著嘴的吳祥安一臉委屈的嘀咕。「很像嘛!我阿爹就長那樣,只是少了鬍子,人也年輕了二十歲。」 意思是嫌皇上太老,不像她阿爹。 「你膽大包天呀!竟敢說自己是龍子鳳女,活得不耐煩。」皇上最忌諱人家說他老了。 「高大人……」原來他長得像她爹呀! 「皇上,這刁民不訓不成呀!她娘早年守寡至今,若說你像她爹豈不是咒你……呃!對你不敬嗎?」高大人連忙把「死」字收回。 「我哪有刁?又不是我阿爹要早死……哎呀!你別扯我嫁裳嘛!你要喜歡儘管拿去穿,做人要講理,難道皇上能讓閻王不捉人嗎?」吳祥安心有不平,沒爹已經夠不幸了,還遭人奚落。 哄堂笑聲乍起,一臉無奈的常天競是哭笑不得,神情緊張地將她拉到身後,擔心氣炸的高大人會對她不利。 寧可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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