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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我看到的你像一朵玫瑰花綻放,在我身下婉轉承歡地為我一人吟唱,嬌柔的胴體上佈滿薄汗,你的美好任我獨享……」他是她第一個男人,也是唯一。

  沈舒晨驚喜地環抱他的頸子。「你全記起來了,我們的種種……」

  「斷斷續續,並不完整。」有時是片段,有時像連續劇,有時只是一個畫面。

  聞言,她略感失望地鬆開。「那你記得多少?」

  說不遺憾是騙人,縱使結局令人感傷,但在那一段時光裡,她是快樂的,而且被寵愛,一心沉溺於愛的懷抱。

  看到她微黯的悵然神色,羅劭然輕柔地抱著她。「我剛被你引誘的前期。」

  「什麼引誘,分明是你……唔!你的手……拿開……」惡魔,這樣她沒辦法講話。

  「不行,寶貝,你的身體在呼喚我。」

  「天……天亮了……」

  黎明的光線照滿一室,晨起的鳥兒停在枝極間整理羽毛,送羊奶的腳踏車由遠而近,老農夫赤著腳走過泥濘的足音隱約傳來。

  一天的開始也象徵欣欣向榮,同時沈家的活動就要開始,教瑜伽和皮拉提斯的王美霞正在洗臉上妝,沈助本要到廟口找老友下棋,上學的沈人人……

  「天亮了才能看清楚你的美麗。」

  曙光初現的黎明早已光耀大地,紅紅日頭爬上樹梢,而奮戰中的男人仍不知疲累。

  「你……你到底在笑什麼?不要一邊看著我一邊笑啦!」讓人感覺好不自在。

  沈舒晨坐在她心愛的計算機桌前,努力地想完成不小心被她刪掉的稿子,小花編輯的聲聲催稿宛如魔音穿腦,如影隨形地在耳邊圍繞。偏偏她什麼也想不起來,寫過的內容忘個精光,主線鮮明的故事情節全泡在攪爛的腦汁裡,她信心滿滿的進度只剩下一片空白。

  而他,這個像土匪的男人還來攪局,不時碰碰她的頭髮,摸摸她的臉,以腳尖頂頂她的腳踝,明擺著干擾她,不讓她把時間放在工作上。

  「吃得很飽,謝謝招待。」羅劭然很刻意地拍拍平坦小腹,語帶暗示。

  倏地,她雙頰飛紅。「不要說些引人誤會的話,你不用做點正經事嗎?」

  「思想邪惡,三餐進食本是正常人的行為,何況我的正經事就是你。」他說來自然,毫不忸怩,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開發案呢!還有公司的事不必處理嗎?日理萬機的大總裁怎能一直待在我們這種小地方。」有他在,她的稿子永遠也寫不完。

  肩一聳,他故作無謂的說道:「一間企業若靠我一人獨撐,底下那些人都該羞愧切腹了。」

  其實他暗地裡已將開發案轉型,沈父曾說過的一段話讓他無法忘懷,看著兒子開心的笑臉,香火鼎盛的月下老人廟前虔誠的信徒,以及在老榕樹下休憩、泡茶的老人,他的心境有了轉變。以度假為主的飯店他決定改成養生小區,以銀髮族為銷售目標,青山綠水佐以寧靜的環境,相信會有不少高齡者願意來此養老。

  沒有塵囂,沒有污染,沒有令人精神緊繃的壓力,只有清澈見底的潺潺溪流,還有孩子們純真的笑聲,伴隨綠油油的稻田。

  但他沒告訴任何人,只在暗中進行,靠著一部筆電向外連絡,操控著運作自如的公司事務。

  「可是你不回去真的不要緊嗎?就算你纏著我也沒用,我父親不會把辛苦半輩子的土地賣給你。」他把那些地當兒女般照顧,無微不至地稻秧植稻。

  「你認為我是為了土地問題才留下嗎?」霸氣的羅劭然微沉下臉,有些不快。

  難道不是嗎?眸一垂,她在心裡回道。「我們村子真的很小,不適合開發案,來來去去的外地人帶來的不是觀光利益,而是村民們不再淳樸,紅線村的單純、樸實將毀於一旦。」她不忍心從小生長的村落淪為觀光勝地,名牌轎車一輛輛地駛進,路面拓寬,土地變小,孩子們天然的遊戲區被迫緊縮,綠色鈔票取代了善良的人性。

  「你只想到紅線村,就沒把我放在心上是不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我為誰而留。」只有她樂當鴕鳥,視而不見他的付出。

  沈舒晨的眼中閃過一絲苦澀。「你終究要回去那個吃人的大城市裡,那裡才是你的舞臺,一展長才的天下。」

  他不可能為她永遠留下,短暫的過客一如候鳥,季節一到便要展翅高飛。

  這是她早就知道的事,又何必感傷呢!介懷在心令自己難受。

  理智是這麼說著,但心卻一陣陣泛酸,雖然尚未分離,她已經開始想念相處的這段時間,忍著心痛不多做妄想,他是昂首闊步的公獅,不該讓渺小的她牽絆腳步。

  「我不會一個人回去。」沒有她,他的生命是貧瘠的,荒蕪一片。

  「什……什麼意思?」第一個沖進她腦海的想法,是他想帶走兒子。

  「我要你跟我走。」一說出口,他才知道橫亙胸中的窒悶為何,他要的就是她。

  「嘎!什麼,我?」她錯愕的怔住。

  「跟我走,晨。」羅劭然企圖用他的溫柔融化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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