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煞神與福星 | 上頁 下頁 |
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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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話才一出,上頭傳來一聲不屑的冷哼。「自唾其面,哪來的臉堪稱當世第一人,不要臉第一才是實話吧!」 「你……」你才是井底之蛙,無量山清風觀一清道長的高徒豈容人小覷,門縫裡看人的狗眼。 「算了,幾個庸才俗物,你還當回事不成?俗人不懂高雅事。」一名面容俊俏的白衣男子輕搖羽扇,神情清傲。 「清墨公子說得是,我等受教了。」 二樓一陣轟笑聲,似是輕蔑,讓人感到羞辱。 「二師兄,咱們這口氣不能忍,若讓師父知曉了,又得進無盡山脈深處修行一年。」以天為蓋,以地為枕,打野獸為伍,吃喝用物自行解決,修為不進再罰,這才叫做苦呀! 氣憤不已的無垢沖上前想入內與之較量,誰知腳才一跨進門內,身後的無念就一爪子捉住他肩頭往後扯。 咻!咻!咻! 三支短箭射在他剛剛站著的位置,入木三分。 「喝!還想殺人!」太可恨了,小小的書樓也敢要人命,太目無王法了。 嚇出一身冷汗的無垢臉色發白,心裡暗罵。 「它暗藏機關,若非懂機關術的人或被允許入內的人,都會被攔阻在外。」這是書樓的規矩。 「二師兄,你幫我報仇,什麼破書樓,要是大師姊來,一張符紙就叫它灰飛煙滅。」天雷一下夷為平地。 「不許胡說,百年傳承豈是一蹴可幾,幾粒壞米無損它往日榮光。」書樓屹立至今自有它傳世風華。 無念的手虛空一點,似乎化開了無形枷鎖,一道銀光似有若無的閃爍,隨後鏘地破聲。 「二師兄真行,三兩下就破了機關。」果然是高人,快要追上妖孽般的大師姊了。 「走吧!」無念帶頭走入墨樓。 「是,二師兄……」 三人剛一入內,「暗器」出現。 「二師兄,小心,有機關!」什麼鬼東西,怎麼是……一坨,像是……人? 「啊——讓開、讓開、快讓開!我要掉下來了……啊!不對,底下的人快接住我,我要摔成肉泥了……」 清脆的聲音帶了點恐慌,高聲尖叫,動也不動的無念剛一擰眉,忽有一物從天而降,直接撞入他懷中。 本能地,他伸手一接。 可是…… 低頭一視。 對上一張粉白細緻的小臉,以及大而有神的秋水眸子。 *** 什麼破爛玩意兒,她初到西瀾城,想說來見識見識,誰知不過是座華而不實的書樓罷了,憑啥眼睛長在頭頂上,從門縫斜著瞧人。 人無高低貴賤不正是他們自個兒標榜的,還再三推崇,兼愛世人,結果最不是東西的便是自個兒打臉的人,人前說一套冠冕堂皇,人後道貌岸然、表裡不一、人面獸心。 要不是沖著門口那個「墨」字,誰稀罕「到此一遊」,純粹是瞧個熱鬧,看是不是名符其實,有沒有辜負墨門名聞遐邇的名聲,給後代小輩振聾發聵的啟示。 誰知是個掛羊頭賣狗肉的,百年世家的名號下早已潰爛成泥,近十年內已不出足以堪稱當代人傑的人物,隨著下一代的日益張狂、自視甚高,名存實亡的墨門日漸沒落。 爹娘說破船也有三斤釘,還不到無可救藥的地步,比起其他只知花天酒地、不學無術的世家子弟,墨家人尚有可取之地,至少老爺子在的一天,墨門倒不了。 可是這會兒看來,根子爛了的家族是沒有機會發芽重生的,打從偌大的宅子被個姨娘打理後,裡子、面子全沒了,誰會跟個上不了檯面的小妾打交道,無疑是自取其辱。 哼!庶生子哪來的臉面敢和北方第一大堡論姻說親,自個兒也不端個臉盆照照,多大的嘴吃多少的飯,以庶充嫡太不要臉了,還自封個什麼「清墨公子」,簡直是一大笑話。 「姑娘,你還要掛在本道身上多久?雖然你不重,但終究男女授受不親,本道不好汙了你的名節。」無念好聲好氣的說道,懷中多了個香軟妹子,兩隻藕臂環在他脖子上,他仍面不改色,毫無波瀾。 這是在童玉貞長年壓榨下磨練出的堅毅心性,能在水深火熱中存活下來,可見是非人也,練就銅身鐵骨。 「咦!你看得出我是女兒身?」她明明做男裝打扮,還模仿得唯妙唯肖,是哪兒露出破綻? 「眼沒瞎的人都能一眼看出。」大概只有她自個兒認為完美無缺吧!殊不知處處是漏洞。 「怎麼可能,我這富家公子裝扮一路暢行無阻,不曉得多少閨中小姐、大家千金被我迷得暈頭轉向,羞答答的朝我丟絹子、拋媚眼、抿嘴一笑。」她可受歡迎了,是人見人愛的霍二少。 「耳洞。」 她一怔,隨即露出懊惱神色。「啊!失策,我倒忘了這事兒,虧我聰明絕頂,智賽諸葛,卻在小事上迷糊。」 智賽諸葛?是誰給她的錯覺?分明是嬌養的嬌嬌女。一旁的無明暗自腹誹。 「香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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