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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四


  反正睜眼是一片天,靠著一份薪水她也過得下去,她覺得自己已經很幸福了,有不少真心的好朋友一路相陪,她的二十四年生命算是精采萬分,不該苛求太多。

  知足才會常樂,想那麼多幹什麼,她現在不是過得很快樂,還有一個比女生還美的小男朋友,她要再不開心的笑,老天都會劈她。

  「呦!瞧瞧我們的小母雞也裝起鳳凰了,你確定你走對地方了嗎?」

  一身豔紅的徐蝶兒是所謂的天之驕女,一生平順沒受過什麼波折,從小到大幾乎要什麼有什麼,她母親總是儘量滿足她,讓她沒任何煩惱地順利成長,除了給她一個父親。

  她一直以為她沒有父親,對久久才回來一次的中年男子沒什麼印象,在她念國中以前她都認為他只是父系那邊的長輩而已,對他既無半絲敬意也談不上恨不恨,她在意的只有母親。

  雖然她知道父親還有一個家,而且對那個家感情下得很重,重到遺忘他們的存在,可是她一點感覺也沒有,甚至還很高興有個妹妹可以玩,她不喜歡不會動的洋娃娃。

  但是母親的笑容因為父親的死而逐漸凋零,她變得越來越不快樂,常常撫著父親遺相痛哭流涕,邊哭邊咒奪去她丈夫的女人,典雅和善的臉竟一夕蒼老了許多,微露醜陋的猙色。

  母親恨的對象她跟著憎恨,母親不喜歡的人她一樣討厭,反正只要造成她母親心傷的目標都是她的敵人。

  「把你的話收回去。」

  一道冷沉的聲音驟然響起,打破了金碧輝煌設下的結界,讓所有人的目光轉向帶著妖魅美的男孩身上,並注意到他出塵的容貌,和那股叫人癡迷又畏懼的魔魅氣質。

  齊天傲不像齊天柔有著陽光般耀眼的光彩,他一往人群中央一站,冷魅的黑暗氣息緊緊擄獲光明的心以及沉淪的靈魂,讓他們忍不住心一顫的想向他靠近,卻又害怕他看透心中的秘密。

  徐蝶兒下巴一揚,「你是誰,你憑什麼替她出頭?」長得挺好看的,可惜年紀看來有點小。

  「我是誰不重要,現在你可以選擇向她道歉,或是讓她向你道歉。」齊天傲的眼一眯,說的話令人匪夷所思,完全不解其意。

  全場大概只有他身邊的女伴聽出他的意思,心裡很不安的拉拉他的手,不希望他把會場的氣氛搞僵,畢竟是人家募款做善事的地方,總不好頂著理事長的名義搞破壞吧!

  可是自有主張的齊天傲根本不理會曲岸荻在手心摳呀摳的暗示,依然故我的擺出陰柔的神色睨視驕傲自我的徐氏千金。

  「你是什麼意思,專門來鬧場的嗎?」毛都沒長齊也想擺架子,他應該去的地方是遊樂場。

  「道歉,別讓我再說一次。」她的光鮮亮麗是可以摧毀的,金錢帝國的地基是由錢築成的。

  鈔票,易燃物,只要一把火就足夠了。

  「你當你是誰能威脅我嗎?你知不知道我是誰?」在商場上還沒幾個人敢動她徐家大小姐。

  「孔雀仙子。」他的嘴角勾起透著譏誚。

  大家一聽滿頭霧水,這是讚美還是羞辱呀?孔雀的意思他們明白是華而不實,但加上仙子兩字好象讚譽她的美貌,是該會心一笑好呢,或是裝作沒聽見,免得人家笑他們沒見識?

  不過還是有一個人笑了,而且笑得幾乎要不顧形象的抱著肚子蹲下去,讓人立即體會到這不是一句好話,意境深遠的嘲諷使人受了窘猶不自知,還當是奉承沾沾自喜。

  徐蝶兒五官猙獰的怒斥,「小野種你到底在笑什麼,別以為你穿上衣服就像個人。」她竟然敢讓她當眾出醜,她絕對饒不了她。

  「我……」不是野種。

  曲岸荻的抗辯還沒機會出口,身邊的俊逸身影先一步發出強悍的冷音。

  「麻煩你把剛才的話重說一遍,我聽得不是很清楚。」很好,他很久沒動關節了。

  他不打女人,但他有上千種讓人恨不得身為男兒身的小禮物準備送人。

  「我……」一看他過度冷靜的凝視,徐蝶兒的手腳忽然覺得好冷。「你先說孔雀仙子是什麼意思?」

  齊天傲的嘴唇勾成半月型,在別人以為他要解釋之際突然冒出,「你穿了衣服又像人嗎?」

  「你……」他居然用她的話回敬她。

  「沒長腦不可恥,可恥的是不知羞,你忘了在龜裂的臉塗上水泥。」

  「你侮辱我。」徐蝶兒氣得臉紅面燥,不敢相信他當著眾人的面讓她這麼難堪。

  「啊,不對,你的臉皮那麼厚,油脂深得足以鹵鍋豬腳,應該不容易脫落,不用塗水泥。」那個笨女人已經夠笨了,下需要她來打壓。

  齊天傲的話一出,全場有一半的人都笑了,另一半的人為了顧及年高德邵的顏面充耳不聞,嘴一抿看不出有沒有在笑。

  「你……你到底是誰,我們莊嚴的義賣會場可不是你們這種下等人可以隨便進出,你給我滾,立刻滾出去,不要讓我叫警衛。」惱羞成怒的徐蝶兒指著門口一吼,一點也沒有千金小姐的氣度。

  「可憐的小綿羊。」頭一搖,齊天傲擁著企圖溜走的膽小鬼走到她面前。「你知道什麼叫無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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