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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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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映梅,她的名字,一個理性卻纖細、率性又執著的西洋畫創作者,當代小有名氣的藝術家,時常可在報章雜誌見到她的大名編列其中,是個非常自我又十分迷人的奇女人。 她讓邂逅她的父親一見鍾情,拋家棄子的只為與她相守,十多年真情不改的陪她定向另一個世界,不願單獨被留下來,因為他不能忍受沒有她的身影為伴,寧可以死護愛。 「我母親是個怪人,她不准我父親離婚,她怪異的思想裡認為她已經剝奪人家夫妻和諧的婚姻關係,實在不該再害人家失去丈夫和父親,她覺得當個地下情人反而比較前衛。」 為此正牌的徐夫人非常感謝她維護她家庭的完整性,不介意丈夫長年不在家,只要在年節、特殊紀念日能看見他出現就很滿足了,至少她並未失去她的丈夫,擁有他姓氏所賦予的合法地位。 「對你們姊妹而言並不公平。」她們成了社會眼光難容的私生子。 「哎呀!公不公平見人見智,我爸爸真的很愛我們,你絕對找不到比他更溺愛孩子的父親。」她第一台哈雷機車就是他瞞著母親偷偷買給她的,當時她才十四歲。 「他要真愛你們就不會什麼都不留給你們,讓你們一貧如洗只用當老師的薪水過活。」在他看過她兄姊的闊綽後,她們的「含辛茹苦」令他不舍。 「有呀,他有留,滿滿的一堆。」她兩手畫了個大圈,表示父親所留甚豐。 「是嗎?」他的語氣帶著質疑,不怎麼願意相信她的說詞。 曲岸荻笑著把手往他手心一放。「愛呀!他給我們一生用不完的愛,這是金錢也買不到的龐大財富。」 「你……」遇到這種傻子他真是無言以對。 表情無奈又為她驕傲的齊天傲終於明白齊天柔算計他的原因了,她是故意讓他們「一家人」出現同一個場合,好讓他知道她的過去和不為人知的秘密,看他有沒有膽子把一切承擔下來。 有點無聊,卻具有某種特殊意義,雖然她的用意是驚嚇他,想看看他得知內幕的響應如何,但也讓他看出這個大而化之的笨女人有其感情細膩的地方,她非常敬愛她的父母。 即使他們的愛給她一個不名譽的身分。 「其實喔,我爸曾為我和小柔設立信託基金,等我們滿二十歲可以自行取用,不用經過監護人允許。」她小聲的說道,儘量壓低身子不希望被徐家的人瞧見她也出席這場宴會。 「讓我猜猜監護人是誰。」他故作沉思的拾手抵著下巴,眼神流露偵探家的迷思。「徐夫人。」 驚訝極了的曲岸荻差點闔不攏嘴的望著他出神。「你真的很厲害耶!你確定你只有十九歲嗎?」 說不定是外星人,他被入侵了。 齊天傲沒聽見她腦子裡的聲音,要不然他真會失手掐死她,普通人都會的推理不需要智商,他只是依常理推斷結果,父母雙亡的法定代理人應該是丈夫的妻子。 「請問你滿二十沒?」她看起來不像腰纏萬貫的富婆模樣。 說實在的,他有點害怕問她的金錢去向,她的回答通常會氣死人,而且不是一般人想像得到。 「滿了呀,我是老師耶!」明知故問。 「錢呢?」齊天傲問得很輕,牙床磨動。 「你指的是我父親留下的遺產?」一談到這個話題,曲岸荻臉上出現奇怪的顏色。 「沒錯。」 「呃,我可不可以不要說?」說了他一定會罵人,她所有的朋友都罵她智障,不懂錢的好處。 「不行。」休想逃避。 「我……」很難啟齒。「我捐了。」 「捐了。」合理的解釋。 「你不罵我嗎?」她小心翼翼的問,一臉準備挨駡的忍耐樣。 「我幹麼要罵你,那是你的錢,你想怎麼用是你的權利,旁人無權置喙。」至少不是捐給恐怖組織…… 等等,不是吧!他的眼中閃過複雜的神色。 「真的不罵我?」他很會騙人,每次都在她放下心的時候劈頭來一句毒語。 「不會,只要你做的是好事。」他特別強調「好事」這兩個宇。 她松了一口氣笑道:「幸好我捐給愛爾蘭和平愛國陣線,有和平、有愛國應該不是什麼壞事。」她依字面上的意思加以揣測。 「愛爾蘭和平愛國陣線……」齊天傲發現他的嘴角開始抽搐了,她沒被打死也算幸運。 她真的很幸運,很幸運,非常幸運,能活到現在。 「為什麼你會想把錢捐出去。」很少有人會這麼豁達。 曲岸荻明亮的眼忽地一黯,眉宇間染上神傷。「任性吧!我只是不希望人家污蔑我母親毫無瑕疵的高貴靈魂,讓他們說我不是我父親的孩子,而是母親和其它野男人生下的野種。」 「誰說的?」他或她要為這些付出代價。 「誰說的並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我沒有因此貪徐家一毛錢,我過得坦蕩蕩問心無愧。」父親遺留的愛才是取之不竭的寶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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