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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達書庫 > 寄秋 > 庶女出頭天 | 上頁 下頁
五二


  容貌體力大不如前的皇甫褚已經開始害怕變老,不甘心受死,只想長命百歲,屠盡兄弟才占上的皇位他誰也不給,誰敢心生覬覦他便讓誰死,唯有死人才不會有圖謀天下的野心。

  「皇兄是太勞心,老為國事操勞,事有緩急,別趕在一時處理完,累了就休息,讓太醫開點滋補的湯藥讓你補補身,皇兄是一國之君,要為社禝百姓保重身子。」這是集權的必然結果,什麼都想一把捉而不肯放權。他誰也不信,自是什麼事都得自個兒來,鐵打的壯漢都會倒,何況是日理萬機的皇上。

  「朕也想歇一歇,可是事兒實在太多,一下子江南水患,水淹萬頃良田,一下子川地出現鼠疫,咬了莊稼不說還會傳人,還有蝗蟲肆虐……唉!朕都煩得夜不成眠。」天災造成的糧食缺口要如何補上?今年的稅收又得短缺不少。

  皇甫褚煩惱國庫沒錢,國庫沒錢表示他的私庫入庫銀兩不多,身為國君怎能比臣子窮呢?那豈不是大大地打臉。

  他想要找錢,而且看上了秦王妃的芳療館,樹大招風,她的鋪子太賺錢了,短短時日賺進數十萬兩銀子,早就讓人眼紅的想獨吞,要不是她運氣好嫁給秦王,鋪子不知早就轉了幾手。

  若是芳療館變成他的私產,他就不愁沒銀子了,若再以君王之意下令開遍全國,那他想多造幾座驪山行宮都不成問題,內務府那些閹貨和工部蠢貨也不會哭窮的喊:銀子不夠,不夠銀子呀!皇上。

  可困難的是,他不能討要皇弟媳的「嫁妝」,且還有個秦王在,他想暗動手腳都不行,目前他們兄弟還沒到撕破臉的地步。

  「皇兄太過竭盡心力了,于國不利,倒不如讓幾個皇子來幫個手,你有十三名皇子,成年的有十名,還愁沒人幫你分憂嗎?」皇甫桓不卑不亢的推舉幾位在民間聲望較高的皇子,皇上用不用則是他的選擇。

  一說到他那些外表忠厚,內心奸狡的皇子們,皇甫褚還算不錯的氣色頓時多了陰霾。「他們不行,還太生嫩了,整天只知道吵吵鬧鬧,爭這個要那個的,叫朕煩心。」

  「皇兄,不放出去磨練磨練怎知有多少本事,你也年歲漸高了,總有管不動的一天,何不趁這機會讓幼鷹學飛,說起來皇長子都比臣弟年長幾歲,還不能擔起重任——」

  不讓他說完的皇甫褚舉手一揮,「別提這事了,朕心煩。聽說你很寵新娶的秦王妃,為了她都肯出府走動了。」

  在此前三年,不論他怎麼召見,皇甫桓都以「面醜,不宜見人」為由婉拒,他也好些年沒見到自個兒兄弟。拜秦王妃所賜,龜縮在王府的秦王終於會陪王妃出門,或回門,或逛街,或陪同到自家鋪子轉轉,不少瞧過秦王夫婦的人都說他們看起來很恩愛,鶼鰈情深。

  這倒引起皇甫褚的不解,他是見過秦王妃,美則美矣,但還不致美到傾城傾國的程度,怎會讓生性孤僻的秦王為之傾心?他以前也賜過比秦王妃更美的美女給秦王,他看也不看一眼的悉數退回,只說醜。

  難道是臉毀容的緣故嗎?心境也改變了,不再是大明朝第一美男子的秦王懂得遷就,只要乖巧溫順,姿色尚可便成。

  「臣弟沒有新娶的王妃,自始至終只有一個王妃。」皇甫桓強調秦王妃只一人,他不會另娶或續弦。

  聽到他的「情深意重」,皇甫褚呵呵地笑出聲,「好,好,是朕說錯了,能讓你娶親也真不容易,太后用心良苦了。」

  「太后的慈母心臣弟感念在心。」陰錯陽差地,他娶到合心意的妻子,的確該感謝母后的玉成。

  「既然感激就多帶你家王妃到宮裡走走,陪太后聊聊王府的事,她一直不放心你,想多知道你的近況,身為人子要以孝道為先,不可老做些令人擔憂的事。」皇甫褚語帶試探,試探皇弟有無不軌之心。

  聊王府的事?是刺探王府的動靜吧!他在心裡冷笑。「皇兄也聽聞甯平侯府姊妹易嫁之事,臣弟的王妃乃庶出,對宮中的規矩不甚瞭解,等她背熟了宮規臣弟再帶她進宮。」

  「呵呵……自家人何必見外,弟妹的規矩不學也罷,朕允她不規矩總成吧!」秦王妃年紀不大,想必還很孩子心性。

  皇甫褚想的是庶女的見識終究不如嫡女,也沒見過什麼世面,宮裡都是人精,挑幾個伶俐的內侍去套話,鐵桶似的秦王府也就有了裂縫,他能從中得到不少不為人知的秘辛。

  「皇兄不如擬個旨,臣弟的王妃向來蠢笨,要見到實物才肯相信。」

  這當然是反話,成清寧要是笨,天底下沒有聰明人了。

  皇帝氣笑了,本來想套秦王反被他套進去,給秦王妃多了一層保障。「你這精明的小子,倒是會在朕這邊討便宜,可見你是真心疼寵秦王妃。一會兒朕便擬旨給她恩寵,這下你滿意了吧?」

  「謝主隆恩。」跪不下去的皇甫桓拱手一揖。

  「朕給了你恩澤,你也得給朕回報一二,這次的戰亂你看如何是好,該派何人掛帥?」他有意無意的瞟向皇甫桓的腿,眼中閃著複雜的神色。

  如果秦王的腿未殘就好,他就不用發愁邊關無人。

  可是秦王不殘,他又擔心危及自己的皇位,殘與不殘都進退兩難,他真是把自個兒困住了。

  皇甫桓不語的撫著猙獰面具,薄唇抿成一直線。「皇兄不該問臣弟這件事,臣弟都這樣子了,還能指望臣弟為皇兄殺敵嗎?臣弟連上床都要人攙扶,更遑論馬上征戰。」

  「月湖,你別氣惱,朕沒那個意思,只是你征戰多年累績不少實戰經驗,朕才向你詢問詢問,好找出應敵之策。」

  皇帝一慌就叫出秦王的小名,趕忙安撫,而秦王忿然的神情更讓皇帝相信秦王的腿的確是廢了,不能再如尋常人行走。

  心,安了,可以放出去了,不會起什麼大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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