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庶女出頭天 | 上頁 下頁 |
四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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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次我中了毒躲到京城外的小莊子,那時我便懷疑是他下的手,我的警覺性向來很高,不是信任的人近不了我的身,可是苦無證據,無法證明是他指使。」所以他只能吞下暗虧,更加防範身邊的人。 一山難容二虎,雙龍在天必有一傷。 「就算證實了你又能拿他怎麼樣?他一句話就能決定你的生死。」至高的權力,無上的力量。 皇甫桓沉目,冷誚道:「他不敢要了我的命,至少在明面上。我在軍中待了十多年,無人能及的聲望始終在百姓心中,少了我,他掌控不了邊疆百萬大軍,西南、西北、南蠻都有我的人在,我一死,邊關就亂了。」 「因此他讓你成廢人。」這一招挺有心計的,既能穩定軍心又可以剷除異己。 「是我權衡之下所做的結果,我對那個位置沒興趣,又不想兄弟鬩牆讓母后為難,所以暫且退避一時,消弭其戒心。」 他的毒沒解,宮裡的那兩位輪流派太醫來診治,一個是不想他好,在藥裡加料,讓他體內的毒更加難解,一個是真心盼著他好,想讓他重新站起來。 皇上與太后,親母子無誤,但母子不同心。 「桓哥哥,是我拖累了你,你是為了我才想奮力一搏吧?」她覺得很愧疚,原來她也是紅顏禍水。 皇甫桓失笑地將她拉進懷中,讓她坐在他腿上。「我想要你和我的孩子,我的兒女不能活在親爹的窩囊裡。」 「你想太遠了,我的癸水才過不久,你要當爹還得再等等。」她也不想太早生,這年代生孩子風險太大,穩婆的接生技術太落後。 「總要未雨綢繆,做長遠計劃,凡事想得越周全才不會措手不及。」誰也不能預料明天會發生什麼事。成清甯靜默了一會才開口,「京城我們不能待了是吧?」 「甯兒,又要讓你受委屈了。」他對不起她。 她輕笑的搖頭,雙眸明媚似朝陽。「庶女的命很堅韌,哪裡都活得下去,只是要樂壞我二哥哥了,我好不容易開起來的芳療館就要讓給他,還有我攢了好幾年才置下的地,不知又要便宜誰。」 想給自己留點銀子傍身,到最後什麼也沒留住。 「你是鑽進錢眼了不成?想事情想傻了,沒有你制的精油,芳療館也開不久,而且你親娘已是平妻,你一向寵小舅子,幾百畝地給他當日後的家業又怎樣,有董氏在,他也分不了多少家產。」董氏最痛恨的應該是他們母子仨了吧!不可能會善待。 秦王府在,董氏不敢輕舉妄動,人家有個秦王妃女兒當靠山,她再恨也得忍住,做做表面功夫。 可是夫妻倆一旦離京,後頭有衛國公府的董氏不會再顧念什麼臉面,她以前受過什麼氣都會一一討回來。 「你說的也有幾分道理,可我就是捨不得我的銀子。」一說到銀子她就心疼,像割肉一樣。 皇甫桓好笑地輕咬她雪兔般的玉耳。「我的銀子不就是你的銀子,到時地底庫房裡的那些全部帶走,夠你用幾輩子了。」 「真的?」原來可以帶走,而非留給下一任主人。 「瞧你一提到銀子就兩眼發亮的神情,真是個財迷,不過有一件事你要牢牢記住,在地底庫房中有七條通往外面的暗道,四條在城內,三條直接出城,你看門上的浮雕以做識別,麒麟是內,狻猊朝外……」 這三年的足不出戶並非一事無成,他暗中派了人挖了地道,軍隊出身的侍衛效率極高,原本他只想挖三、四倏地道足以逃生就好,沒想到他們一口氣打通七條暗道,倒讓他有了意外之喜。 怕她沒記牢的皇甫桓特意將撒金宣紙鋪平,畫下一目了然的簡圖,標示出每一條通道的出口處和附近街道,以她的聰明才智只需多看兩眼便能記住全圖,而後他整幅燒毀。 換言之,除了幾名全程參與挖掘地道的親信外,就他二人知曉所有地道,其餘眾人只知其一,不解詳情。被接二連三的暗算後,皇甫桓對人的信任度大為降低,除非他信得過的人,否則他寧可先小人後君子,同時這樣也是在保護其他人的安危,因為知道得越少命才活得長久。 「桓哥哥,你的毒能解嗎?」要是有像現代毒物檢驗之類的技術就好了,抽出一管血做檢查,便能查出所中何毒,再依毒性用藥。 皇甫桓被她問住了,能不能解不是他說了算,要看號稱「百毒聖手」君無恙。「我不確定。」 「那你請來的大夫醫術好不好?」能讓他看上眼的肯定很不錯,但術業有專攻,也許所有醫術裡最不擅長的便是解毒。 他想了一下,「應該還可以。」 其實這樣說是含蓄了,豈止還可以,君無恙治不了的病,天底下無人能治,他解不了的毒,中毒者只有一死,出身神藥世家的他一出生就接觸藥草,天下無他不識的藥材。 而他的師父神機老人活了一百零七歲仍健在,無病無災活似七旬老者,發不染霜黑亮得很,齒不動搖眼不花,十足的老康泰。 「既然是還可以就把雞湯喝了,雙管齊下,在他未為你解毒前先喝些排毒的湯水,多少減輕你身子的負擔。」還好雞湯的油很厚,不怕它涼掉。 喝到有點膩胃的皇甫桓臉色微青。「甯兒,你要忙的事太多,不要累著了,以後這種小事就交給下人去做。」 「為了讓你的身子早點好起來,我再累也值得。」當起賢妻的成清甯端起白釉瓷碗,細心地撥去浮在上層的油膜,一匙舀滿輕吹了兩口,溫柔體貼的送到他唇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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