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庶女出頭天 | 上頁 下頁
二八


  她不僅拿不到一兩銀子,還倒賠了好幾萬兩銀子,為了讓太后滿意,她砸大錢充場面,把侯府嫁女兒辦得熱熱鬧鬧,連同侯府的聘禮,綿延好幾條街的嫁妝竟有一百九十八抬。

  太后知情後送了一對玉如意,以及赤金鑲東珠紅瑪瑙頭面,加上兩抬嫁妝,湊吉祥數兩百抬,浩浩蕩蕩地抬進秦王府。

  當成清寧坐在喜床上,她恍若在夢中,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就這麼嫁了,還嫁給一個隻看過一次面的陌生男子。

  都入了門,她還把印象中的九皇子當成秦王,心裡回憶著他生的是什麼模樣,可是怎麼也想不起來。

  「小姐,好古怪,這王府裡一個人也沒有。」好可怕,冷冷清清的,沒人鬧洞房,也無劃酒拳聲,靜得不像在辦喜事。

  「要叫王妃,你得記住了,不然人家會說我們甯平侯府出來的丫頭沒規矩。」王爺是軍旅出身,紀律嚴明。

  「是,要改口。」荷心小聲的應下。

  「荷葉,你別責備她了,放輕鬆,王府不是龍潭虎穴,既來之,則安之。」唉!這鳳冠真重,快把她的脖子壓斷了。

  要不是為了鳳冠上一百零八顆鴿卵大的粉色珍珠,成清寧老早一把摘了它,往地上一砸,那些全是銀子呐。唉!庶女的財迷性子,改不了的劣根性。

  「王妃,你不能再把自己當成未出閣的姑娘,一切要以王爺為主……」王爺才是府裡的主人,他說一就不能頂二。

  「荷葉,我餓了。」餓了一整天,她看見什麼吃食都會兩眼發光,恨不得一手烤羊腿,一手醬牛肉。

  一聽主子說餓了,一臉無奈的荷葉拿出裝了一口一個的一口酥點心匣子。「王妃,你慢點吃,小心噎著。」

  「沒……沒事,這酥餅做得小小的,不會噎到。」就是吃多了口會渴,口渴了喝水,喝了水便想小解。

  「小……王妃,這王府真的很靜。」若是只有她一人,她肯定不敢在夜裡走動,陰氣森森的。肚子有些飽足感的成清寧動起腦子,問道:「荷心,你說你沒看到人,真的一個也沒有嗎?」

  荷心打了個哆嗦,「也不是說沒有,奴婢指的是丫頭、婆子,除了咱們帶來的人外,這門裡門外站崗的全是侍衛,他們面無表情,一臉冷肅,問他們什麼也不答,站得筆直像一柄長槍,連眼睛都不動。」

  「啊!防守得好森嚴,他們怕有人刺殺王爺嗎?」也太慎重了,重重的防衛固若金湯。

  她的話雖不中亦不遠矣!秦王的確在防人,防的是最高高在上的那一位,人越往高處,所擁有的越少,連最親的至親也不能相信,尤其身在皇家,骨肉親情是一大笑話。

  「王妃,王爺還來不來?奴婢看外面陰陰暗暗的,連盞燈也不點,王爺想來也來不了吧!」想到王爺身有殘疾,最心寬的荷心也不免擔憂幾分,新婚之夜不在喜房度過算什麼洞房,小姐的委屈有誰憐惜。

  「他不來我才好獨佔整張床呀!瞧我睡姿不雅地老是翻來滾去,正好成全了我。」沒人跟她擠,看她愛怎麼滾就怎麼滾。

  成清寧打小就有踢被的毛病,守夜的荷葉或荷心夜裡要起身好幾回替她蓋好被,免得不愛關窗的她著涼。年歲大了些,手上有了點錢,她便讓人買來十來斤棉,扯了一塊布做成好幾個抱枕,往床上一擱就滾不了,這才免了丫頭們頻伺候,夜一深也能睡個好眠,不用盯著她。

  「王妃,不可以有這樣的想法,你和王爺是夫妻,成親的前三天王爺得在新房過,否則對王妃不好。」嚴謹的聲音裡透著一絲緊繃,好像主子快成為棄婦了還無動於衷。

  她苦笑,鳳冠下的清麗小臉滿是無奈。「荷葉,你看不出我是苦中作樂嗎?不給自己找些樂子,日子怎麼過得下去?」

  「王妃……」就連一向心最硬的荷葉都面露不忍,心疼她家小姐硬被夫人代嫁,小姐連「不」都說不得。這便是身為庶女的宿命,好事輪不到,看人吃肉啃大魚,一旦有事就頂上,為嫡女消災解厄,成清寧惡趣味的想著。「荷葉、荷心,鳳冠很重,我可以取下來了嗎?」

  活受罪呀!一頂鳳冠起碼二十斤吧!又鑲寶石又鑲珠,還是赤金的,內務府好大的手筆,給秦王妃好大的臉面。

  「不行。」斬釘截鐵。

  「不行啦!王妃,要掀了蓋頭才行。」語氣輕柔,帶了點哀求,就怕她一時任性壞了禮俗。

  「那叫人來掀呀!」她困了,想睡覺。

  「這……」誰敢去叫呀,那可是高高在上的王爺。

  「唉!總不能讓我在這兒坐上一夜,你們主子身嬌體虛,會死人的。」硬撐著不睡,明兒准變成一個女鬼,披頭散髮,臉色發綠,雙眼浮腫,眼眶四周呈現青紫。

  嚴重睡眠不足。

  「呸!呸!呸!胡說什麼,新婚日說什麼死不死的不吉利話,去去去,壞的不靈好的靈,主子大富大貴……」荷心念念有詞道,就怕一語成讖。

  能嫁入秦王府是多大的福分,多少人求都求不到,但本來可不是主子的,而是別人不要的,一旦秦王府發現了真相,只怕所有知情的人都會受到連累,首當其衝是代嫁之人。

  「再貴就要頂天了,你們再出去外頭瞧一瞧,看有沒有人,找個人來傳話。」真是怪了,大婚之日連個喜娘也沒有,秦王受了傷連性子也變了嗎?孤僻冷漠得不近人情。

  「我去。」膽大的荷葉一應。

  不一會兒,這丫頭滿臉慘白的回房,手腳冰冷的彷佛僵成木杆。

  「怎麼樣?沒人?」存心冷落新娘子吧?果然不是一門好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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