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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因此門口的秘書群未加以阻攔,由著她如一陣風的闖入。

  但是對於易清而言,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他終於能一睹「大嫂」的容貌,早一步通報供應他富裕生活的養父。

  「請留步,嫂子,我不是外人,你大可不必回避。」他們有的是話題好聊。

  易清生性軟弱無能,但是有一樣本事他學易祖霖學了個十成十,那就是重女色,除了檯面上的女朋友,另外養了幾個酒店小姐,還買屋藏嬌,縱欲忘情地輪流夜宿美人窩。

  岳筱曦的男孩氣雖重,卻是貨真價實的大美女,她身形高挑修長,纖纖合度,眼睛大而有神,鼻粱高挺,唇豐形豔,鵝蛋般的臉蛋,以外貌來看無一不嬌美,讓人難敵誘惑。

  睫羽輕揚,她以詢問的眼神看向易勳。「這位是……」

  「易清,公司的業務經理。」他沉目回答,起身將兩人隔出一段距離。

  易清過於熱絡的笑臉讓他看得刺眼,尤其是他企圖和她攀交情的舉動,更令人厭惡。

  「哎呀!大哥介紹的真馬虎,我是你未來的小叔,以後我們都是一家人,千萬別太生疏,要多走動走動,聯絡感情。」他主動上前,表達親切的一面。

  「誰是一家人?」易勳咬牙一哼,拍開他伸過來行握手禮的大掌。

  「大哥……」他有些愕然,卻也顯出不被易家人接受的難堪。

  畢竟他不是易祖霖的親生子,母親曾是周旋名流的酒國名花,社會地位低人一等,是個沒人看得起的私生子。

  即便他姓易,喊易祖霖「父親」,但在養父眾多婚生子女和非婚生子女中,他的身份仍不被其他易家人認同。

  發覺自己的反應太過急躁,易勳語氣一緩。「我是說結了婚以後才是一家人,你用不著操之過急,要是嚇跑了我老婆,我唯你是問。」

  「喔!原來如此……」他暗籲了一口氣,牽強地揚唇訕笑。

  「易清,你先出去,我們還有婚禮細節要討論。」他不著痕跡的遣走礙眼的人。

  人家都下逐客令了,他哪敢厚著臉皮留下。「好,我先回辦公室。」他走到門口,又似想到什麼地折返。「對了,這些文件要你簽名蓋章,我才好請款。」

  「文件……」他瞄了一眼。

  「是一些應酬上的支出,財務部門催著核帳。」他卑微地陪著笑,冷汗直冒。

  「知道了,我待會再看。」他面無表情的打發,從頭到尾沒打算批閱喝花酒所積欠的賬單。

  網子撒下去就等著豐收成果,他要逼得易清走投無路,越走越險,做出難以彌補的錯事,才有把柄握在手中,可供要脅。

  他在賭,賭他和易祖霖之間誰的籌碼較多,並善加利用,在這場不能輸的賭局中,他必須掌握所有優勢,不能留給對方一絲機會。

  「你好像很忙,我等你下班再說。」難得展露體貼的嶽筱曦作勢要走,怕打擾到他的工作。

  易勳大手一撈,將嬌軟人兒抱坐大腿上,雙臂輕環纖腰。「我什麼時候不忙,你哪一次不是趁我忙得不可開交上門,給我留下一大堆麻煩又揚長而去。」

  她從不按牌理出牌,想來就來,說走就走,將他的作息搞得天翻地覆之後一走了之,沒想過收拾殘局。

  而她做過最過份的事是在他床底下藏鞭炮,用無昧的長香當定時點燃,在他睡到半夜時鞭炮聲乍響,讓他誤以為是槍聲,慌忙從床上滾落。

  那一次差點釀成火災,而他的左踝也因此扭傷,始作俑者卻只扔給他一張慰問卡,人已飛至雪國拍攝薰衣草花田。

  聞言,她俏皮地皺皺鼻頭。「過去的事就別放在心上嘛!人家年少無知,才開些無傷大雅的小玩笑,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和小女子計較。」

  「都幾歲的人了還年少無知,我要是真跟你計較,你還能完好無缺的賴在我懷中撒嬌嗎?」易勳不經意地流露出笑意,少了駭人的冷冽。

  「這叫情趣,才不是什麼撒嬌,而且明明是你抱著我不放,可不是我投懷送抱喔!」她咯咯地笑得清揚,明豔了蜂蜜色臉龐。

  ……

  一條門縫被推開,遲遲未離去的易清躲在門外偷看。

  要不是身後傳來秘書提醒他自重的輕咳聲,他還想一直往下瞧,讓旖旎的畫面留存在腦海中。

  而他一走,秘書馬上關緊門,將一室春光留在門內。

  但是易清並未立刻回到業務部門,他鬼鬼祟祟地隱身逃生門後,順著樓梯往下走了幾階,人倚在牆邊拿起手機撥號。

  「他要結婚了,消息正確……嗯!是,我明白……我會照您的指示……對!他的女人在公司,看起來很要好……我想我可以接下他一些工作……什麼?時機來到……好,我不會輕舉妄動……是的,我不會有負你的重托……」

  易清的表情時而謙遜,時而卑微,唯唯諾諾地聽從安排,不敢有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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