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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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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條斯理的走到門口,剛要順手關上門時,練長文忽然想起他此行的目的。 「對了,我剛接到萊莉亞的信,她放暑假了。」你看著辦吧!我無能為力。 「她又要回來了?」濃眉一緊,寒冬夜下意識的望向毛玻璃內的倩影。 「跟她說一聲比較保險,萊莉亞的脾氣你比我更清楚。」他口中的「她」指的是夏天。 「這件事我會解決的。」 而且是必須。 「真興奮,又要見到他了。」 神采飛揚的年輕女孩有一頭火紅的發,清澈如天空的藍眸總是漾著對生命的熱情,笑聲宏亮不拘小節,愛作著不切實際的夢,幻想著自己是走入人群的美人魚,用著不熟悉的雙足走出自己的路。 她是煙草大王的獨生女,今年二十二歲主修藝術,不過她沒告訴任何人她已修完所有的學分,剛出爐的結業證書正火熱地躺在行李箱底層。 今年沒有暑假了,她終於不必淚眼汪汪的趕回義大利,然後把一顆心遺留在月牙灣,擁著被暗泣的思念遠方的情人。 情人,是她給他的昵稱。 可他從不願給她肯定的答覆,冷漠的雙眼永遠凝望海的另一邊,不知在想什麼的陷入沉思中,不管她如何叫喚都不肯回答。 即使他們擁有親密的關係,但是她卻看不透他的心藏在哪裡,每回都要她主動走上前擁抱他,而他往往只是被動的回應,像是一種過程而非必須的佔有她的身體。 看得出他的心不焉,不過她有信心用義大利人的熱情融化他的冷心,讓他的眼裡只有她,不再眺望空洞的大海,展顏的對她說句—— 我愛你。 一想到此,萊莉亞·懷特忍不住偷偷的一笑,一顆心全漲滿對情人的愛戀,巴不得背上有一雙翅膀橫過海洋,直奔他的懷抱。 今年的夏天將是她永難忘懷的一季,她要用力的呼吸好把夏天的味道牢記在心,她的他最愛夏天了。 「瞧你一臉興匆匆的,每年夏天都得回來一趟,真不知你在高興什麼。」一座乏味的小島只適合埋葬死人,毫無樂趣可言。 要不是缺錢用她才懶得踏上這塊跟不上潮流的上地,只會貶低她的格調。 「人家就是開心嘛!想早一點回家。」她的迫不及待全寫在臉上。 若非正坐在私人的飛機上航行海面,說不定她會太過急切而選擇跳機。 「嘖!都還沒披上白紗呢!你就把我家當成你家了,懷特叔叔會哭死哦!」也未免太開心了吧!感覺她們很冷血似的。 「冬雪,你別取笑我了,我有七個月沒見到你大哥,難免情緒失控嘛!」她的學校沒有寒假,所以一年只能來兩個月。 幸好分離的日子就要結束了,她再也不要離開他,忍受相思的折磨。 「那麼請你把情緒控制好,別再一見到人就黏了上去,像分割多年的連體嬰不肯放手。」讓人看了心煩。 若非有免費的飛機好搭,她寧可留在法國鄉下看人養馬、賭馬,也不願回到一點人氣也沒有的家。 「你們的冷淡是家族性的遺傳吧!怎麼只有我一個人興奮得心快跳出來,而你們卻無動於衷。」感覺有說不上來的怪異。 看報的人為之一僵,修指甲的驀然一停,為她的無知而冷笑。 年近四十的伊芙·羅賓斯看來只有三十出頭,保養得宜地擁有光滑如脂的肌膚,明眸皓齒一身雪白,金黃色的長髮如黃金般燦爛耀眼,令人移不開視線地受她吸引。 她是法國巴黎出生的正統美女,十七歲那年瘋狂地迷戀上一位華裔男子,甘心無名無份的跟著他,不計一切代價地與家人反目成仇。 可是女兒的出生讓她越來越無法忍受情人另有家庭的事實,千方百計的慫恿他和妻子離婚,想盡各種手段要獨佔他的全部。 最後她成功了,可是又陷入另一個惡夢中。 而剛滿二十歲的寒冬雪則是痛恨那個家,向來重男輕女的父親眼中根本沒有她的存在,只當她是可有可無的家具擺飾著,有傭人隨時擦拭用不著操心。 甚至死後的遺囑裡沒有她一份,必須仰人鼻息地等人施捨,看脾氣陰晴不定的大哥肯不肯為她支付學費及提供窮人都過不下去的生活費。 一度她得變賣生日時所得的首飾才能過活,生活拮据的請不起三個傭人,有時她還做起收衣服的卑下工作。 同樣是寒家的小孩卻有不一樣的生活,雲泥之間的差別待遇叫她怎能不怨恨,只因她長得不像父親也不像母親,黑髮之下竟多了雙紫眸。 從小她就背負著不名譽的污點立足於不歡迎她的寒家,人家背地裡叫她各種難聽的綽號她都能不當一回事,唯獨遺產她始終不能釋懷,最起碼也要分她一半。 「我問錯話了嗎?你們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好難看,不會是暈機了吧!」快到月牙灣上空了。 「沒什麼,上機前吃壞了肚子,現在有點不舒服。」拿起剉刀繼續修指甲的伊芙往後一仰,看來不像有事之人。 明顯是托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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