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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春天,你有沒有暗損什麼好處沒和好朋友分享?」比前陣子曬得黑的柳如潔湊上一張大臉。

  談戀愛算不算?「冷氣還沒裝配好,你不要靠得太近。」

  奇怪的天氣,忽冷怱熱。

  「顧左右而言他,一定有鬼。」楊輕燕慘白的臉中有兩顆熊貓眼。

  學期快結束了,她熬夜雕塑作品。

  「沒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關冷氣什麼事,她言詞閃爍。

  就像黑白無常,兩人一起夾攻她,非逼她現出「原形」不可。

  春天一臉無辜,「你們想太多了,我也只是工讀生而已。」兼屋主的女朋友。

  被強迫的。

  柳如潔瞪大雙眼,「騙人也要找個好理由,有哪家的工讀生還有下午茶可享用,你根本是來享受的。」嫉妒呀!為什麼不是她。

  這麼說好像也沒錯,她大部分時間用來發呆。「因為主人不在家,而我的人緣好。」

  「你的意思是廚師喜歡你,所以主動為你準備下午茶好討好你?」楊輕燕在心中大喊,羡慕呐!她想和她交換身分。

  「呃!這個……」不敢直視兩人的春天吞吞吐吐,企圖以笑臉掩蓋說不出的情事。

  感情是兩個人的事何必張揚,她還不確定是不是和他相戀,單方面的宣告總覺得不切實際,心中無法踏實老懸著不上不下的空桶。

  他的吻讓她迷惑,他的撫觸令她火熱,他的凝視叫她心慌不已,想逃開他眼中的專注。

  她有種陷下去的感覺,仿佛他的霸氣只為嬌寵她而生,他挖掘出她所不知道的多重風貌,原來她也有所謂的情欲。

  沒談過戀愛的人又怎麼曉得戀愛時該有的反應,有點慌,有點亂、有點不由自已。

  如果連她自己都理不出頭緒,她拿什麼去告訴別人。

  談戀愛真是一件很麻煩的事。

  「春天,你不會在發春吧?」雖然那夜很暗看不清楚,但聲音低沉的男人應該長得不錯。

  「柳如潔同學,你看太多動物頻道了。」動情和發春是兩碼子事。

  「少囉嗦,你給我交代清楚,不然……嘿嘿!」柳如潔沾滿果醬的手在她鼻前比畫。

  揚笑以對,春天趁機推開她。「膠帶一卷十元自己去買,浪費食物會遭天譴。」

  「你……你敢跑。」丫好,跟她拼了。「燕子,你由左邊圍她。」

  「唉!又要運動了。」她才剛吃下一盤點心耶!肚子鼓鼓的。

  口中的無奈和眼底的興奮成反比,楊輕燕一口喝光杯裡的洛神茶,興致勃勃地玩起老鷹捉小雞的遊戲,邊追逐邊發出巫婆的尖笑聲。

  三人如平時在鬼屋遊蕩一般肆無忌憚,追來逐去無視一室的昂貴擺飾,尖叫聲連連,讓人以為是兇殺案現場。

  提早結束飯店視察的聶沕離一踏進半敞的門,年輕飛揚的嘻笑聲讓他有種回到校園時代的錯覺,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了時光。

  但是那張令他連聽簡報都分心的笑顏映入眼中,他輕倚著門看陽光灑在她臉上,無法言喻的幸福感充滿胸口。

  這就是他要的快樂。

  不華麗富貴,不嘩眾取寵,沒有名牌服飾和昂貴的珠寶,只有以春光編織的甜蜜融人心底,讓黯然失色的房子多了生命力。

  他把春天留在屋裡,四季如春。

  「啊!有外敵入侵。」

  個性像男孩子的柳如潔眼尖的發現男人的存在,她立即發出警告。

  「天哪!他長得好有型,我真想要他脫光衣服。」好棒的線條。

  眉一挑,聶沕離不置一言的以眼神詢問親愛的「女友」,她的朋友正在意淫他。

  春天忙開口解釋,「燕子……呃!輕燕是雕塑系的學生,她要你脫光衣服的原因是想以你的身體做個雕像,絕無邪念。」藝術家的怪僻,隨時隨地尋找「靈感」。

  「你不嫉妒?」他的身體只屬於她。

  她的表情平和得叫人生氣,尤其是不合妒色的度量。

  「藝術嘛!輕燕是相當有潛力的雕塑家,她的鑒賞眼光一流。」

  呃!她說錯了什麼嗎?怎麼他怒氣衝衝像要殺人?春天想了想還是想不出自己說了什麼惱人的話。

  「春天寶貝,你就那麼樂意將我的身體出借給你的朋友嗎?」聶沕離臉上帶著笑,但他的眼神令人膽寒。

  看似平凡的一句話由他口中說出卻顯得曖昧,恍若春天敢點頭她就死定了。

  「你說得好像牛郎出租。」身體是他的,他有任意使用權。

  一旁的柳如潔和楊輕燕因春天挑眉一出的話語噗哧一笑,再無知也察覺出一絲異樣,那男人的電波強烈得快將春天燒透,她們還能看不出其中的關聯嗎?

  「春天,你當我是誰?」堂堂飯店鉅子說成低賤牛郎,她真懂得傷人的「藝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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