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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孩子是最純真的天使,他們不懂得何謂心機,有得玩就很快樂了,一人一塊蛋糕比賽誰先吃完。

  春天的個性就像個孩子,有點頑皮、有點好動,鮮少有安分的一刻,把每一個有緣遇上的對象都當成朋友,沒有親疏之分。

  今天她可以編個草戒送人,明天她會摘一把野花自製花茶逼朋友捧場,不刻意討好也不會故意不理人,溫煦的笑容始終掛在臉上。

  春天不需要言語,只能用心體會。

  「你喜歡我?」坦直的言行讓他一愕,無措中流露出歡喜。

  「對呀!誰叫我弄壞你的花園,不說點好聽話逗你開心怎成,我的獎學金可不夠賠償。」她很少有不喜歡的人,除了愛說黃色笑話的馬牧師。

  表情變得寬容,聶沕離在她身側坐下,學她雙腳盤起。「說實話的小孩通常得不到禮物,而且會被排斥。」

  「那一定不是我,我的人緣好得自己都苦惱,每個人都樂於親近。」得意的說道,她眉飛色舞揚高下顎。

  論起好人緣沒人比得過她,全鎮的人都喜歡她,以春天為名立鎮。

  即使多了阿婆級的花布包頭,源源不斷的活力仍由春天身上散發,一舉手、一投足之間充滿陽光氣息,讓人全身發暖不帶倦意。

  生動的明亮雙眸像一本活的故事書,活靈活現的展現無數美化畫面,一頁一頁翻動不乏味,色彩繽紛漾著天空的顏色。

  她是個很容易讓人動心的女孩,開朗樂觀的天性無時無刻撫慰寂寞靈魂,隨意發出溫暖磁波感動人心。

  說她是春天的花神也不為過,與世無爭不貪名利,自由自在的生活在綠意盎然的天地之中,只見無憂不帶世俗煩惱。

  「是嗎?我以為你見不得人才用花巾裹面。」聶沕離取笑著,用二十五歲男孩的心情調佩。

  春天好笑的比比天上的太陽,「夏天還沒到,我不想提早做美白保養。」

  其實這句話才是笑話,「春天溫泉館」的溫泉具有強身、美白的功能,天天泡半小時溫泉不怕烈日炎酷,依然還以白皙。

  所以她一身白嫩的肌膚比較怕海風吹拂,鹽分會使人產生脫水現象,皮膚乾燥時會稍微脫皮,必須定時補充水分才能水水嫩嫩。

  「可以拿下來嗎?」這句話由問號變成肯定,聶沕離話末說完已伸手——扯。

  刹那間雲發飛落,烏黑亮麗幾可見人,微卷的散落開來,清亮的眸子訝然以對,長長的睫毛眨動著春天樂曲,透著精靈的笑臉躍入陽光下。

  令人屏息。

  「啊!春天!」

  就是春天的感覺。

  一聲訝呼打破詳和的寧靜,驚走了地蟬的聲音,藍色的天空快速變化,為無禮的人類帶來一時的烏雲,慢慢攏聚。

  原本清麗的眉眼已經夠動人了,沒想到真正的美麗隱藏在褪色的花巾之下,巧麗的小臉泛著蘋果紅,鼻俏唇潤不失天真,讓人有種少看一分便覺世界失色萬分的感覺。

  沒有魅惑人的豔麗,只有淡淡的清新和亮眼,像一股雨後的新綠猛然襲來,震動人心最薄弱的輕湖,冷不防地印上她的容顏。

  發黃信紙上的古老愛情發生在他身上,彷佛被春天烙下印的聶沕離終於知道他在尋找什麼了。

  那是一種共屬的共鳴,激蕩出令人心滿溢的音符,跳躍在心的五線譜譜成一首醉人樂章,幸福的花朵綻放左右永不凋謝。

  原來寫信的男人所表現的便是這種深情,即使生命走到終點也不忘釋放最後一抹熾芒,只為不舍了了廝守。

  他的春天來晚了,純淨清雅的容貌映著靈秀。

  「呃,你的朋友是不是顏面神經有毛病,怎麼嘴角直抽搐?」像驚愕過度扭傷了神經轉不回來。

  她是叫春天沒錯、可是不用歪著臉歌頌她,她還沒那麼偉大。

  「別理他,他這個毛病很久了,見怪不怪。」形容得真貼切,抽搐。

  冷視的聶沕離以眼神警告身後的案日馮保持一定距離,不許他靠得太近竊聽兩人的交談,好奇地歪脖扭臉好引起注目。

  他的眼中說著:她是我的,休想染指。

  而蔑視上司指令的秦日馮依然故我,人前一步,人後一步維持一尺之距,不近不遠剛好形成接收器,將眼前的一舉一動記錄在萬用人腦內。

  「他沒去看醫生嗎?我知道有家國術館的推拿功夫不錯,還可以替人針灸。」哇!換邊,歪得真徹底。

  「病入沉屙,百藥難醫。」離死不遠。

  秦日馮斜瞪他一眼。不發言代表他涵養好,別當他是空氣討論,好歹尊重一下基本人權。

  他抽搐的原因是太過驚訝,難以置信罷了,醫學名詞上來說叫暫時失律症,而不是顏面神經障礙,他健康得能挑戰五十公尺障礙賽。

  「他好像不太滿意你的說法,用三角眼瞪你。」啊!看錯了,是偷瞄。

  「是嗎?」聶沕離斜睨了秦日馮一眼,投射冰刀無數。

  微微一顫的大跟班頓了頓,停滯不前的暗自收斂囂狂行徑,春天一般的女孩眼露淘氣,他倒楣地中了一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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