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春天 | 上頁 下頁


  「咳!你……你貴姓?」他不用裝就很像鬼了,非常嚇人……是非常有權威感,魄力十足。

  「聶。」

  「聶先生的職業是……」沒關係找關係,有關係攀關係,這是外婆常說的話。

  「旅館業。」飯店經營也算是旅館業的一種。

  「原來是同行呀!我們家開溫泉館,你隨便街上一問都曉得,獨門生意別無分號。」春天驕傲的說道,飛揚的神采盡在眉目之間。

  即使黑幕籠罩也掩不住她自然天成的光和熱,活力四射的彷佛置身百花齊放的草原上,連風都帶著花朵的甜蜜。

  「春天溫泉館?」合寂的眸閃了閃,叫人看不出其中的含意。

  春天先是嚇了一跳,以為他知道她的名字,隨後驚訝的張大一張血口。「很有名對不對?你想泡溫泉得先預約,來晚了可就抱歉了。」

  「生意這麼好?」倒是出乎意料之外,報告書中並未提起此事。

  是誰掩蓋真相,用意何在?

  「當然,也不看看是誰家的溫泉館,我叫春天自然天天春天,人滿為患享受春天。」她不自覺的自滿,脫口而出怕人得知的本名。

  原本她有點嫌棄這個名字,但老爸姓春她又不能改姓,單名一個天筆劃少又好寫,分開來看真是天作之合,她便沒發出抗議聲。

  直到上了小學才曉得一年有四季,而春天是四季之首,每回一上國語課總會提到和春有關的主題,連唱遊課都有春天,害她不好意思不及格,每科都考第一名才不會被人笑。

  幸好鎮上的人不多彼此認識,她不用每換一所學校都得自我介紹,大家都知道她是春天,春天小鎮的春天,因此免去很多麻煩。

  春天是一個季節,春天是小鎮的名字,春天也是她,出生在春天。

  「你叫春天?!」訝然的黑眸為之一利,似在評估她話中的真實度。

  略微懊惱的春天抓抓故意抓亂的發頗為發窘,「你要笑就笑吧!可是不能向我外婆告狀哦!她生起氣來像虎姑婆。」

  「你真的叫春天?」聶沕離想起信中所指的女子便是擁有春天一般的待質。

  這是一種巧合嗎?

  「名字又騙不了人,我都用了二十一年了。」他在驚訝什麼,她本來就叫春天。

  有些調皮搗蛋的她除了愛玩些,心地良善的從不懷疑人性,她認為每一個人都有善的本質,只是未適時的發揮而已。

  像這次被同伴遺棄的事她也不放在心上,留一人好過三人一同受罰,好朋友何必計較太多,讓一點海闊天空,錙銖必較反而傷神。

  知己難尋,能一起胡作非為的又有多少、她很珍惜現有的福氣,花謝花落不是生命的殞落,而是另一個生命的開始。

  「二十一歲的春天……」聶沕離思忖著,嘴角微微的揚起三十七度角。

  春天也有年紀。

  這個人似乎怪怪的。「聶先生,你已經知道我的名字,可以請你把手放開嗎?我保證絕不逃走。」

  她用家裡的老鼠起誓。

  「我能相信你嗎?」那雙藏不住心事的眸子說著反話。

  春天點頭,眼神閃爍,「我的信用是金字標誌,絕無一絲虛假。」

  沒有一絲卻有一捆,笨蛋才會留下來任人宰割。

  而她剛好不笨。

  「包括裝鬼嚇人。」他瞄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屍體」,證據確鑿。

  肩膀一垮,她氣弱的開口,「你不會告訴我外婆吧?」

  「沕離。」

  勿離?他在說什麼?她只聽過勿忘我。

  「我的名字。」

  「喔!」早說嘛!害她以為他要扣留她做牛做馬。

  「沕是三點水加勿忘我的勿,記清楚了。」沒有理由,他就是要她記住他的名字,矢志勿忘。

  臉上兩行血跡幹了更嚇人,春天看了看他,不瞭解他多加解釋的用意為何。

  今天本來是要嚇南陽大學的學生,她們打聽到他們畢業旅行的專車會打從鬼屋經過,所以特別準備一份畢業禮物要送他們。

  誰知道車子還沒到先飆過一輛拉風跑車,害她們措手不及差點穿幫,趕忙將道具和裝扮用的衣物搬到樓上,想先嚇跑他們再說。

  顯然她們出門前忘了燒香拜佛了,因此才會馬失前蹄地栽了個大跟頭,讓人發現她們小小的戲弄,嚇人不成反被逮著了。

  「我送你回家。」一說完,聶沕離身上的重量像跳豆一樣的彈了起來。

  他的眼一眯,動作神速的捉住意圖翻窗的「賊」,拎小雞似的將她拎至微布灰塵的沙發。

  「是誰說她值得信任,信用保證不帶虛假。」

  小心眼,記那麼熟幹麼。「我自己知道路不用你送。」

  「這是做人的基本禮儀,我不想被個吸血鬼笑話我沒禮貌。」他將她的話丟還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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