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聖女真命苦 | 上頁 下頁
二十一


  「鬼怒哥哥,是你讓金子姊姊發不出聲音嗎?」她看到他手指動了一下。

  知音呀!米兒妹妹,姊姊我沒說半句話,你居然知道我的意思!金子感動得幾乎要淚流滿面,不住眨眼。

  「話多。」少舌少是非。

  冬妮婭扯扯他的手,表情不忍。「我喜歡聽金子姊姊說話,她教了我很多事。」

  「她只會教壞你。」口無遮斕最易招禍,言之無物又聒噪。

  「不會啦!鬼怒哥哥,我真的真的很需要一位朋友。」她看見金子姊姊一直朝她眨眼睛暗示,不禁捂嘴低笑。好妹妹,不虧我疼你,值得嘉獎!金子豎起大拇指贊許,一見兩道冷芒掃視,又連忙假裝挖鼻孔、搔癢。

  「她?」他語帶懷疑。

  冬妮婭笑著點頭。

  「好吧,雖然你挑朋友的眼光還有進步空間。」黑眸一睨,他彈指解除加諸在自家員工身上的咒語。

  這破天荒的舉動令所有員工倏地張大眼,不時朝外頭望,看有沒有颳風下雨、

  天生異象,否則一向不講情面的男人居然會為了小情人破例,疼寵之意明顯得叫人跌破眼鏡。

  他真是他們「景仰有加」的老大吧?或是被異世界妖獸附身,其實是披著老大皮囊的橡膠人?

  「鬼怒哥哥,春天姊姊並未真正傷到我,你可以饒恕她嗎?」瞧她痛不欲生的模樣,令人於心不忍。

  「你替她求情?」鬼怒堂不悅地抿起唇,眉頭凝聚。性情不似巫族乖僻的小人兒軟聲地拉著他大掌說:「修女說做人要感恩,珍惜上帝賜予的生命,人來到這世界都是有使命的,我們不能剝奪。」

  「即使她是來毀滅你的?」放一顆不定時炸彈在四周是婦人之仁,心慈之人往往受傷最重。

  「我有你嘛,你會保護我。」冬妮婭撒嬌的笑了,望著他的眼神佈滿全心信賴和她所不知道的依戀。

  「哼,好最好別後悔。」心因她的話和態度而柔軟,他重重地一哼,拉過她便是激情得叫人臉紅的熱吻。「羞愧吧,春天,你的痛苦是她消去的。」

  一道藍光過後,春天臉上灼燙的痛感消失了,但是蟲蟻啃食過的痕跡仍在,坑坑疤疤的,毀了她一張堪稱美麗的臉孔。

  女人最重要的容貌不再,她雙目含恨地撫著雙頰,指間傳來的粗糙感讓她驚恐的大叫,目訾欲裂地從喉口發出淒厲吼聲,長指驟然粗彎如利爪,瘋了似地沖向冬妮婭,想用尖爪捉花她的臉。但是她未能得逞,鬼怒堂冷目一瞪,她就像身後有巨大吸盤一樣,整個人被對折往後飛,貼黏在不透光的帷幕玻璃。

  可她的怨氣無法消除,縱使動彈不得像被縛綁四肢,她仍惡毒的嘲笑,詛咒別人的不幸。

  「你以為他真的愛你嗎?別傻了,小女孩,他早就有了未過門的未婚妻,人家是出身世家的貴族小姐,你不過是他用來打發時間的消遣品,他玩你……啊!不要!走開,把它們趕走,不要……好多的蛇……不要咬我……」

  蛇?

  冬妮婭看著春天驚惶失措的哭喊,得空的雙手似乎在揮趕什麼,口中高喊著有蛇,但她明明沒瞧見一條蛇影,不懂她為何嚇得臉發紫,一副快窒息而亡的樣子。

  她回頭想請人幫忙,可是包含鬼怒堂在內的眾人都轉過身背向她,一下子變得很忙碌,拿起新接的案子相互討論,彷佛沒聽見春天驚懼萬分的求救聲。

  「你真的訂婚了嗎?」乍聞他有個未婚妻,一開始冬妮婭並不以為意,沒想過當一回事放在心上,因為他有無婚約在身,對他們的感情進展並無影響。

  可春天的話就像一條淬了毒的毒蛇,不時往她心窩裡鑽,明明不在意的一件事慢慢在心底放大,一股窒悶的酸澀感在胸口徘徊不去。

  那條蛇肆無忌憚地鑽呀鑽,鑽得她好不舒服,感覺心的位置有什麼要爆開,讓她快喘不過氣。

  她想找個人問,卻羞於啟齒,胃液往上翻不是病,她要怎麼開口說她似乎嫉妒鬼怒哥哥有別的女人,而且還是他未來的妻子?

  其實她是厭惡自己的,因為她一再約束自己不可以再動用天賦,可是又很想很想知道一個月後,或是一年、五年、十年後,他身邊的伴侶是誰。

  預知,是一種毒。

  它叫人上癮,也毒害人心,人人想要它,卻反過來受它控制,沉迷於它的力量而不可自拔。

  怔了怔,鬼怒堂挑高眉毛。「別往小腦袋瓜子裝太多東西,專心當我的女人就好。」

  他們又換了個住所,在東區的尊爵大樓,門口有出入管制,二十四小時警衛巡邏,每戶有專屬電梯直達住戶大門,監視器全天監控。

  因為鬼怒堂發現近日出現行蹤詭秘的黑袍人,似遊魂一般在原先的郊區居所外打探,多次意圖闖入,叫他不得不心生警覺。

  他並未將此事告知日漸開朗的小情人,只道同一個地方住膩了,想換個環境,便什麼也不帶地藉由光道直接進入新居。

  「未婚妻不就代表你未來的妻子?你……」她越想越難過,鼻頭一酸,「你結婚的時候會告訴我嗎?」

  「我不會娶她。」他以為她會懂,他幾乎是將一顆心捧到她面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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