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聖女真命苦 | 上頁 下頁
十四


  心急又懷疑的情況下,她沒想過他會因此而動怒,雙手一舉,發出解禁紅光,想在最短的時間內破除結界。

  只可借她的力量不若鬼怒堂強大,雖然奮力一擊,也只能震動外圍防護,造成房舍些許動搖。

  春天是個相當死心眼的女人,她美麗,有智慧,才華洋溢,唯獨看不破情關,她對自己太自信了,總認為她愛上的男人不可能不愛她,她是獨一無二的。如今這個自信被擊破了,在她準備念出第二道解禁咒語時。

  「她是誰?」精緻的五官,雪嫩的肌膚,天真的夢幻星眸,宛如陶瓷娃娃。這是質問,不管有沒有立場,春天的眼睛看不見鬼怒堂的怒氣,只有滿滿的妒意。

  「你有資格問嗎?在你莽撞可笑的行為之後。」她驚嚇到他的米兒,不值得原諒。

  「我要知道她是誰。」她的態度堅定,不問出個答案絕不罷休。

  她的眼死命盯著擁抱陌生女子的大掌,似要以念力將其移開,不容許那雙抱過她的臂膀有別人。

  見她不肯離開,一副要問得徹底的模樣,目光一沉的鬼怒堂朝空一捉,向她擲去。「她是誰與你無關。」

  「誰說無關……」一陣強風驟起,她被吹退了三步。

  「還不清醒?!」他低喝。

  春天怔愕地顫聲質問:「你用巫術對付我?!」那陣風像削尖的竹刀,無情冷酷地刮向面部。蔓延開來的痛似在提醒她一件事——她單方面的狂熱,就像荒腔走板的肥皂劇。

  指尖向內握的她看來與平常並無兩樣,從她婉約秀麗的外表上,若無人告知,沒法和惡毒的女巫連上等號,活脫就是最宜室宜家、良家婦女的典範。

  她非常善於偽裝,即使此刻已妒火中燒,怨念橫生,可是平靜的面容仍看不出一絲情緒起伏,連聲音表情都柔得足以滴出水來。

  「巫師一旦設下結界,就表示有絕對的必要,你的巫學老師沒告訴你嗎?結界一旦升起便是警告,閒雜人等莫要靠近。」這是二級生都該知道的常識。

  「我以為我是不同的……」他不需要防她。

  「你的以為讓我感到無比寒心。」非請勿入,她卻明知故犯。

  一見他臉泛慍色,春天心慌地上前。「可是我們的關係不該生疏至此,你知道我不會做出傷害你的舉動。」

  黑眸一冷,凜然生威。「你不是我唯一有過的女人,你在求什麼?」

  「我……」你的愛呀!她萬千柔情含在口中,欲訴無語。守久了,總是你的。一名年邁女巫曾經說過。她能不清楚他有多少女人嗎?默默守候的這些年中,她的眼裡看的只有他一人,自然知曉他身邊來來去去的嬌花有多少,可最後總是只有她留在他身邊的。

  他不動情,無妨,反正也沒人能走進他的心,遲早等得到他。

  她的身體他想要,她給,義無反顧的奉獻,雖然沒有一句溫存話語,事後也無溫情擁抱,但在兩人結合的那一刻,她感覺得到他深埋體內的需要。

  被需要,就有存在的必要,她是無可或缺的,誰也取代不了。

  「別老把我要過你的事掛在嘴邊,那樣的女人令人厭惡。」她還不夠聰明。

  唇一抿,她露出溫婉神色。「我只是不想讓你感到寂寞。」

  他懷中的女人應該是她,也只能是她。一滴濕熱滑出指尖,鮮紅的顏色是春天內心的憤怒。

  「夠了,春天,你該適時收斂你的言行,不要再給自己找麻煩。」她是名善盡其責的好員工,可如果她成了尖銳的針……沒有人非她不可,七人偵探社也有可能重組,少了一人隨時可候補遞上,不一定非要某人。

  擁著身子微顫的小情人,鬼怒堂眼中設出冷芒,他在心裡做了個決定,若是春天仍然不知安份,他斷然不會留下她。

  他有更重要的人要保護,而她是最大的危機。

  該發怒的時候,春天反而笑得溫柔,好像是寬恕丈夫暴戾個性的恬靜妻子。

  「不請我進去坐嗎?外面有點冷。」

  隔著牢不可破的結界,他們一個在別墅大門外,一個在屋廊前,兩兩相望。

  她進不去,他不出來,一如兩人平行的感情,始終是磁石的兩端,南與北難以碰頭。

  「你是女巫,難道會讓自己凍著?」矯揉作態。

  柔目閃了一下,她語調不改輕柔。「我剛從北國歸來,體力尚未恢復,討杯熱茶喝不為過吧?」

  「回家去,那裡才是你的歸宿。」他明白表示她的不受歡迎。

  再遭拒,春天有些惱了。「以前你從沒有拒絕過我,你去哪兒總有我的陪伴。」

  「今非昔比,你是什麼身份要認清。」從不解釋的鬼怒堂因腰間小手倏地捉緊他的衣服,他眼眸垂視,多添了一句。「何況從以前到現在,我的私人居所從未讓女人踏入一步,包括你。」

  聽到這句話,冬妮婭莫名擰緊的胸口忽地一松,展眉一笑,輕輕偎向令她感到溫暖的懷抱。

  「那她不算女人嗎?」春天忍不住揚高音調,為自己的平白遭棄討個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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