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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陰森、冰寒,又帶著某種欲望,似要把她拆解入腹好平息眾獸的憤怒。

  刑天冰警覺的攬緊她,他也感到那股無形的張力。“你想多了,鬼不屑吃你的34C。”

  果然,她的注意力轉移了。

  “你是什麼意思,你敢嫌棄我的34C試試。”她可是很愛護它地常常按摩,看它會不會感恩的變大。

  “我又不是鬼,34C我勉強接受啦!”他看似放鬆地取笑她,眼底的利芒盯著樹影中似人的長影。

  他不肯定是否為人,但一定有東西在那裡,而他不願打草驚蛇陷憐憐於危險之中,他會替她解決一切不該存在的“不明物體”。

  “討厭啦!你占我便宜。”她也要討回一點。

  拉下他的頭,宋憐憐笑眯眯的吻住他,四唇膠著沒發現他正用背擋著她,以身保護她遠離傷害。高聳茂盛的喬木上傳來一男一女的對話聲。

  “是她嗎?”

  “是。”

  “好,我會幫你把東西拿回來。”

  “我要她。”

  女子怒火中燒了一下。“女子,給你。”

  反正失去利用價的小丫頭只有一種下場。

  死。

  “唉!”

  長歎。

  “唉!”

  短籲。

  “唉——唉!”

  長籲加短歎。

  “唉!唉!唉!”

  是三聲歎息,而且是非常無奈的,不得不歎息。

  古老的紫檀木時鐘一左一右地搖擺著,流逝的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它從不懈怠地提醒這一屋子的人時光匆匆,剛會走路的小娃兒都成老父親了。

  傳了三代的老鐘幾乎和抽著水煙壺的老人一般歲數,它刻劃上歲月而他額-上刻劃著皺紋,隨便一夾是十幾隻陣亡的飛蚊塵蚋。

  他富過三代,他子孫滿堂,他年過七十依然健康無災,他老妻老友都在身邊無一亡歿,還有一隻攔了他十五年的老土狗,照理來,他是有福之人應該開心。

  可是他卻愁眉苦臉,始終如不得志的老忠臣猛抽水煙,咳聲歎氣也難疏胸中沉鬱之氣。

  是兒孫不孝?還是媳婦不賢?

  其實街坊鄰居都曉得他有一群孝順的兒子,媳婦兒個個能幹、精明,恪守婦道,膝下眾孫乖巧又伶俐盡討他歡心,可以說社區裡最好命的老裡長了。

  但是他還是心有淒然,覺得心頭空蕩蕩地沒一絲依歸,老是放不下老祖宗傳下的祖業,整天憂心難以成眠。

  “唉!”長籲。

  “唉!”短歎。

  再唉……

  “咳!咳!這是哪個兔崽子買的煙絲,想害我老人家早日歸天呀!”又澀又辛活似狗大便下去烤,嫌棄他老人家抽太多是不是。

  不孝、不孝,全是不孝子孫,存心要他梗著煙頭喘不過氣,真是太不孝了。

  “老頭子,少抽一點煙,你瞧你抽得臉紅脖子租的。”都幾歲的人還像個孩子。

  宋林阿妹輕拍老伴的背讓他清清痰。

  他老臉微紅的大聲嚷嚷。“你管我抽多少煙,抽死了他們才會稱心如意的分我家產,我偏要拖著進棺材也不分給他們。”

  正好,他們也不想要。

  一字排開的子子孫孫少說有十幾人,男的衣冠楚楚,斯文溫和,一副事業有成的企業家模樣,身上西裝一律是純黑沒有第二種顏色。

  而女的不是風仙裝便是旗袍,頭挽著髻、腳蹬法國最新一季的香奈兒高跟鞋,面露淺淺的微笑容忍老人家的胡鬧,反正他再活也沒幾年了。

  笑是最好的表情,不過耍起脾氣的老太爺反而看得光火,認為他們不莊重,有違老祖宗的教訓。

  “你、你、你們在嘲笑我老不死對不對?壽衣早做好了就等我兩腿一伸。”

  “爹,小心你的高血壓。”沒有的事要人家怎麼承認。

  不用兒孫準備,兩老不早就準備了十箱老嫁妝,他們動都不敢動。

  他生悶氣地猛吹氣。“還有你,小混賬,你要不甘心就給我滾到忠義祠去磕無主牌位,你買的是什麼煙絲想嗆死我不成。”

  “不是我買的,爺爺,你千萬不要怪錯人。”無妄之災呀!宋正氣喊冤。

  “明明就是你拿給我的還想賴,你老爸生你有何用?”他瞪向那沒用的兒子。

  宋家老五只好苦笑,養不教的確是父之過,他不敢推卸責任。

  “爺爺,我是受人所托拿來孝敬你,以我的薪水絕不會買這種狗都不理的劣等貨。”他向天借膽也不敢。

  “你說我是狗?!”兩眼瞪大,手中的水煙壺就這麼敲去。

  哎呀!他會多一條戒疤拐不到妹妹。“爺爺你老下手輕點,我和你沒有不共戴天之仇。”

  不必狠得像在打仇人,但他還是乖乖地站著讓他打,以防他使不上力摔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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