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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玩玩嘛!咱們李大隊長不是愛玩槍,我陪她耍耍帥又何妨。”他作勢欲扣扳機,要她嘗嘗死亡近身的滋味。

  “自家人別起內哄,你讓我好做人成不成?”他遲早要把他們兩人調開,一個宜蘭山區,一個台東部落,看他們還吵不吵得起來。

  隔山打虎好了。

  “局長,女警隊的素質不過爾爾,該撤了吧!”留著只會叫外人笑話。

  “我……”高局長來不及安撫,一道憤怒女音搶了先機。

  “刑天冰你別太過分,亡夫對你的照顧全白費了,你是怎麼回報他的?”李玉蜂氣得發抖不敢動。

  因為她擔心擦槍走火。

  刑天冰冷笑地用槍口頂頂她。“原來你們幫助人是有目的的,期望別人做牛做馬來幫你還債,你賭太大了吧?”

  “你……你居然誣衊亡夫的善意,他真是看錯你了。”養條狗也比他來得貼心。

  “彼此彼此,我也沒想到你那麼貪心,屢借死者名義索恩,你不覺得自己才是真正褻瀆他的人。”他不屑的一哼。

  拿兩人沒轍的高局長以眼神示意其他警官幫腔,他實在很想申請提早退休,以免遭屬下氣出心臟病。

  臨危受命的王凱比較瞭解自己隊長的脾氣,明知會挨刮仍硬著頭皮撥開要命的手槍,笑比哭還難看地冒著生命危險帶開美麗的大隊長。

  “自家人關起門來玩搶不打緊,可是你不怕嚇壞長辮子妹妹。”他拿宋憐憐來滅火。

  “她膽子比天還大……”口裡說著事實,但刑天冰還是斂下怒意地收回槍,不過……“憐憐——”

  一腳剛橫過會議室的門口,一腳踩在門內平滑的大理石地板,慶倖沒人注意她不見的宋憐憐好不容易鬆口氣,正想這一屋子的警察好笨喱,只顧著內亂。

  誰曉得一道催命符由背後傳來,害她開溜不成反而成為眾所注目的焦點,她真要去燒香拜佛了,不然黴運永遠也不會走。

  “想去哪裡呀?”

  “我……呵……我……我內急……”縮縮脖子,她以含糊的笑帶過去。

  “你認為我會相信你的鬼話嗎?”雙臂交握,他一副看透她使小把戲的姿態。

  “鬼說鬼話,我又不是鬼……”她咕噥地低聲埋怨。

  “嗯!你想溜出去打工是不是?”她的心眼裡有幾把算盤他一清二楚。

  裝傻會不會減輕刑罰?“人家是被暴力警察嚇到了嘛!你們警察好厲害哦,連個歐巴桑都比陳進興狠呐!我是要去收驚啦!”

  一席話說得其他警官羞愧不已,人民保母居然被比做十惡不赦的大惡徒,警界威名頓時掃地,無顏見人,一致不滿李玉蜂失控的舉動。

  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縱有諸多良好的警譽,也會一人之過而全面抹煞。

  他們的奔波辛勞真是太不值得了,十年行善不及一時惡念,冠上“暴力警察”之惡名很沒面子,大多數的警察還是正直的,剛正不阿。

  “有什麼辦法,人家靠亡夫的庇蔭升官,不狠一點旁人會說她走後門。”刑天冰一眼看向冒冷汗的局長大人。

  “喔!原來警界也那麼黑暗呀!難怪仇老大的勢力越來越大。”因為警察不太可靠。

  刑天冰伸直臂勒住她脖子威脅。“不許和那個流氓來往。”

  “嘻嘻……他就住我樓下,你想我能離他多遠。”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而且她還指望他豐富幹扁的荷包呢!多被踹幾次也無妨,至少他會丟一疊鈔票作為補償,以免她常常上門壞他的好事。

  兩人旁若無人的打情罵俏,無視他人懇求的目光走了出去,浸淫在自己世界不管會議是否繼續,反正他們決定任性一回。

  而自始至終站在台前的督察如一具擺飾的人偶無人探問,他的表情僵化得不像人,考慮著要不要將今日發生的事上呈警政署。

  話題,多了。

  受盡羞辱的李玉蜂眼中蒙上一層陰影,結不成姻親就結成仇,她必須代替死去的丈夫教訓狂妄無知的叛徒。

  風不起,雲不動。

  是一片靜水。

  掩飾著,

  暗潮。

  ***

  “咦!”

  下意識的回頭一看,停下腳步的宋憐憐十分緊張的東張西望,好像“不明物體”又出現在她身後,一股迥異她體香的龍舌蘭酒味道淡得幾乎聞不到。

  但她的嗅覺一向很靈敏,包括她在內的十一位住戶一走過回廊,她在一公里以外都能聞出是誰身上的花香味而叫出人名。

  所以她的人緣好得遊走各樓層,是各位姊姊心目中又愛又恨的小妹,一有事第一個找的就是熱心公益的她。

  “怎麼了,魂不附體的老往後面瞧。”他只看到兩排停在樹下的警車。

  “阿冰,你瞧我是不是神經過敏,老覺得有人在監視我?”又來了,又來了,就是這種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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