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冷菊冰心 | 上頁 下頁 |
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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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他的身體強烈地需要女人撫慰。 「哎呀,你就當我是女人吧!為兄弟犧牲是我的榮幸。」他邪笑的靠近。 「你不……」他倒抽了口氣,瞠大一雙黑瞳。「馮碩宇,背好你的墓碑。」 馮碩宇笑笑的一壓好友滾燙的熱源。「既然你不領情,我何必自討沒趣。」 在挑起更大的火時,他驟然的抽回手不管「病人」磨牙的咋咋聲,男人和男人的「接觸」多難為情,他的性向同大多數的男人,他只愛女人。 「你…… 「求我呀!狂鷹。」一手繃帶、一手藥水,他笑得十分可惡。 咬牙強忍的仇琅死也不叫人看輕,沒有女人他自己來,雖然他不曾自己做過,女人一向是他最不缺乏的「日用品」。 「你糗大了,敗在一個女人手中……」馮碩宇忽而停下嘲弄,無法置信的瞪著朝他大腿噴射的白沫。 身體一舒的仇琅啞著嗓音。「馮大醫生這麼大還尿濕褲子,該去泌尿科檢查檢查。」 「你竟然……」太過分了,他上好的西裝褲…… 很好,他的仁心仁術是可以因人而畏,姓仇的會嘗到惡果。 馮頎宇冷笑的走向床榻—— 「你繼續狂笑到死好了,醫生加入黑社會肯定蔚成風潮,我祝你早日功成名就,成為醫生黨主席。」 醫界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不分科別、年紀,多多少少會扯上一點關係,即使不愛與人來往的言醉醉不識大她三屆的學長,她獨特的行事風格仍在醫學系造成一股旋風。 在求學年代,朋友不多的冷菊酷愛研究病理學,一窩在實驗大樓就廢寢忘食,逗留到警衛伯伯再三催促才肯走人。 她是有史以來,第一個對大體老師感興趣的學生,通常第一次接觸人體解剖的學生都會對「遺體」感到膽怯,惟獨她不慌不忙地如識途老馬,一下刀切錯了血管仍照常摸索,像是玩黏土上手的小孩愛不釋手。 講師的口沫橫飛她一貫聽不人耳,對著大體老師的身體進行「非禮」,從頭到腳無一遺漏,等到講師發覺有異時,大體老師已四分五裂成為「屍體」。 那一回讓她聲名大噪,人人都曉得醫學系出了個怪胎,儘管她不參與社交聯誼,A大的學生幾乎無人不認識她,而她感興趣的對象永遠是橫躺的僵屍。 所以,她不識馮碩宇是自然的事,因為他不符合「屍體」的條件。 但是馮碩字認識她,那個老是低著頭,手拿解剖刀在校園「比劃」的小學妹,也是活兇器之一。 「為校爭光呀!學妹,我頭一回瞧狂鷹失了控制,你的無形刀傷他不輕,不見刀影卻鋒利無比。 「我沒見過你,請不要叫得太親密,我怕突變性瘋病會傳染。」她保持十步距離遠。 不接觸,不多心,不多話,人與人維持談如水的交情就好,無昧亦無害,各過各的日子。 「從以前你就這麼冷淡,原以為經過社會的洗禮會改變,你的個性真是十年如一日呀!」虧他是學聯會副會長,她的回答居然是沒見過。 敘籲呀!徹底失敗的人際關係。 言醉醉的反應是漠然一視。「我和你不熟,套關係請找別人。」 「好無情的聲明,我像是沽名釣譽,出賣醫德的卑劣小人嗎?」他裝出一副正人君子的表情。 「我說過我和你不熟,不過近墨者黑的道理在課堂上學過,找我深行政機密是枉然,我只負責切開屍體,不偵辦刑事案件。」 他有著被識破心機的愕然。「嚨!刑事歸刑事,死因鑒定歸死因鑒定,學術上的交流……」 「你很吵。」蹲下身,她撥撥一朵半開的天人菊,葉片上有只色彩鮮豔的小瓢蟲。 「我很吵?!」她有沒有搞錯,他這叫能言善道。「我在此鄭重的提出抗議,你的不當指責嚴重損及我個人名譽。」 「去法院提出告訴,不曉得知情不報有沒有罪。」剝下一小片金紅相間的花瓣,言醉醉的口氣不冷不熱。 「什麼知情不報,我的醫德一向良好,不亂收紅包。」富收窮不收,有原則吧! 「綁架。 馮碩字頓時氣短,有些站不穩立場。「救人是醫生的職責,你就當是度一個沒有藍天碧海的長假。 長假?言醉醉勾起若有似無的笑花。「馮先生是推卸罪責嗎?你有沒有想到我的失蹤會引起什麼樣的連鎖反應?」 並非危言聳聽,邵之雍還等著另四具屍體的解剖報告,初出茅廬的張素清是應付不了的。 而且假單尚未批准,一群人情壓力在後頭排著,先前說要休假不過是自我安慰,真要放假,她反而無所適從,一組解剖用具會哭著喊寂寞。 檢察官那關好混,再上一級的大法官可就不容易了,若有重大刑案發生還是少不了她,請假是天方夜譚,想清閒恐怕沒人會同意。 「嘎?」對幄!她是官派法醫,井非沒沒無聞的市井小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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