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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達書庫 > 寄秋 > 冷菊冰心 | 上頁 下頁


  可是聲音總是來去匆匆,從來不曾久留地吊人胃口,影響他的情緒,女人不該在他面前放肆,螻蟻般的生命只在兩指間。

  捏碎。

  她又來喳呼了,怪他活得太長壽,好歹施惠棺材店的老闆,要死不死,要活不活的拖連累人受罪。

  好大的膽子,居然敢要鷹幫的狂鷹去死,她真是活膩了不知地獄有幾層,不抓她下去瞧瞧有違鷹的狂掠,女人只能成為男人的食物,不配開口說人話。

  是開門聲,沒他的允許擅自離開,她的確膽大妄為,他要教訓她,女人的服從是天性,她休想有自己的意識。

  刺目的光線躍人徐徐張開的眼中,他逼迫自己去適應驟然感受的日光,看著深藍色的天花板證明他躺在床上,飄動的窗簾染上一層淡淡金光。

  「啊!該死。」

  剛要翻身下床,胸前傳來劇烈的拍痛,連帶著身體其他部位也跟著痛了起來。

  他想起中彈前遭受的背叛,一個女人串聯他幫中某人出賣了他,欺瞞他事實真相地引誘他步向陷耕,清純如她竟也有一顆歹毒的心,他真是小看了。

  女人之于他是一件件可以替換的衣服,他從不在女人身上用心,保存期限不超過三年。

  可他為她開了先例……

  「咬,恭喜你由鬼門關前凱旋歸來,沒想到你死裡逃生的第一句話是該死,看來是不該救你。」瞧他狼狽的模樣,應該拍照存證。

  「是你救了我?」討人厭的傢伙,他最不想欠的人情就是他的。

  這人會為此念上十年八年,至死不休地要他記在心上,不可或忘。

  沉灑俊朗的男子見他臭著一張臉哈哈大笑。「很遺憾不是我,我的醫術差強人意。」

  因為他是內科大夫,專門科目是直腸和皮膚過敏,幫不了他。

  「我以為我死定了。」松了一口氣,他面泛陰冷的傲氣。

  「我也當你救不活,打算在你墳前負荊請罪。」三更半夜上哪找醫生,一些知名外科醫生是不在夜晚接下棘手病患。

  那天的情況相當危急,將他由水中拉起時已無生息,他必須立即施以人工呼吸,舍那寶貴的時間,費了五分鐘才讓他恢復心跳。

  普通人遇上槍擊是送往醫院急救,而他的身份特殊不能驚動警方,故不得不把人帶回鷹幫總部,再想辦法和死神搶時間。

  石碣運氣好,四處瞎闖地找來正牌「外科」醫生,精良的技術適時挽回瀕臨死亡的生命,雖然她的專長在另一領域。

  不過救得回來就好,管他是外科、內科、神經科,一把解剖刀切的都是人肉,差別在於「硬」度問題。

  「馮碩字,你來笑話我死不成嗎?」等他死了再來訪罪已經來不及了。

  「兄弟,做人厚道些,那夜我可是為你敲遍各大名醫的門,不過人緣不好,請不出敢為你動刀的醫生。」每個人都怕死。

  什麼叫醫德,由小事就能看大,昧著良心貪黑錢的人不少,真遇上事,桃、李不同株,各自為政,絕不與黑道扯上一點關係。

  連他的啟蒙恩師都說:老了,拿不動手術刀,硬生生地斷了他最後一絲希望。

  也許是好人不長命,禍害近千年,據了個不凡的女人來解救他黑暗心靈,叫人好生期待,正與邪的對抗是誰落於下風。

  女人喔!有時比魔鬼還可怕。

  「那麼是誰救了我?」冷抽了口氣,仇琅按住傷口調整坐姿。

  「一個女人。」馮碩字故意端架子不言明,噙著笑意的嘴角純粹是看笑話的心態。

  「女人?!」濃眉高攏,仇琅的神情盡是不屑。「她是誰?」

  「就一個女人嘛!」瞧他擺明瞭瞧不起女人,不整整他怎麼過癮。

  「別在我面前要幼稚的把戲,石碣呢?」一問他便知。

  無趣,仇琅老是一板一眼不通氣。「石碣出去處理一些事,問我比較快。」

  「不搞鬼?」他懷疑的冷嗤表示不信任。

  「天地良心呐!我幾時唬弄過你,你精得要命。」大聲喊冤的馮碩宇「不小心」拍拍他肩膀,扯痛他胸前的傷口。

  「你……」眼一沉,說不出的痛讓他想殺人。「這筆賬先記下。」

  「哎呀!我好害怕,黑道大哥要我賣身還債。」馮碩宇一副小生怕怕地雙手護胸,羞如小女人。

  動不得氣的仇琅以眼神冷冷瞪他。「裝夠小丑了吧!等我開間牛郎店不忘找你去掛牌。」

  「暴殄天物,你不留下來自個使用,看在老朋友份上打你八折。」他勾起蓮花指往他傷口一點。

  「嗯!」悶哼一聲,豆大的汗珠流下額。「你是存心的。」

  「沒錯,可惜你沒法子跳起來咬我一口。」欺負他要趁此時,等他康復了就沒搞頭。

  以前在學校時受他諸多「照顧」,即使是好朋友也有要債的權利,不能老叫人吃悶虧,該報的仇還是得討,有來有往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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