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牡丹染情 | 上頁 下頁 |
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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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公只有一個女兒,在重男輕女的傳統下,他把死後的土地留給惟一的外孫,而外孫女則什麼都沒有。 能說不親嗎?他們是血脈相連的血親呀! 「那你爸媽呢?父母不管兒女嗎?」她很好奇,以記者的本能發問。 「死了。」簡單的一句,裡面背負著兩代恩怨。 咦!她記得資料上寫……等等,是死了沒錯,在幾年前。 他滿惡劣的,她問的是童年時期,而他回的是成年期,年份相差甚遠,難怪她一下子轉不過來。 「告訴我,惜惜,你想不想要這塊土地?」他不著邊際地一問。 她誠實地望著天空飄過的雲。「想。」 「送你如何?」他有些失望她是金錢主義者,但也表示可以收買。 「不要。」她拒絕了,口氣乾脆而不遲疑。 「為什麼不要?」詫異極了的秦獅有絲不解,莫名的雀躍浮上心底。 她並非攀附富貴的拜金女,純粹是被他強行扣押的「病人」。 「你在開玩笑吧?我像是除草工人嗎?這麼大片草地要累死我呀!」腦袋又沒壞掉。 「會有園丁定期來除草,你到底在想什麼?」眉頭一擰,他猜不透她變幻難測的心思。 藏璽璽扮了個可愛的鬼臉。「想的可多了,你一年納多少稅在這塊地上?光是稅金就會壓死我,其他別談了,一想就頭疼。」 錢夠用就好,錢奴少做為妙,被錢困死怕難申冤,閻王槌一下說死得其所,那她不是見鬼都羞? 「稅金?你……你簡直太……我真服了你。」他無奈地大口呼吸,擠出一口沉悶。 「你裝愉快些成不成?我繳不起稅金是事實,你當臺灣有幾個秦獅。」鈔票多得養老鼠。 他沒好氣地一睨。「你不會賣了它呀!留著種稻還是栽菜。」 「你還是人嗎?這種喪盡天良的事叫我來做,我上輩子做賊欠了你呀?你討債也未免討得太凶……」 「停。」他用唇吻了她一下,止住她的漫無邏輯。「簡單扼要,直接切入。」 她惱怒地用手背抹抹嘴。「跟你說別吻我,老是說不聽。」 「惜惜——」他不高興地補上一吻,留下自己的味道在她唇上。 秦獅的用意在於要她習慣他的碰觸,人一旦習慣了就離不開,這是他的陰謀。 「死獅、臭獅、爛獅,你會在地獄腐爛,我會在天堂送一朵白菊花。」死後不相見。 「張惜,你在索吻嗎?」 「誰是張惜……呃!別連名帶姓地喚我,很少有人叫我的本名。」好佳在,她差點忘了自己隨口一編的假名。 「自己的名字都會陌生?」他起了疑心。 「朋友都叫綽號,親人則喚小名,誰像你叫得那麼順口。」她反應靈敏地發出抱怨之聲。 取其同音之便,但少一個字感覺真的差好多,像是童養媳的名字,身份卑微得抬不起頭,躲在暗巷裡哭泣。 同行都說她是幸運兒,隨便挖挖就有一大篇獨家新聞,欽羨之餘不免夾刀夾棍地加以諷刺,名字的用處就在此時派上用場。 幸好她這個人滿看得開,笑駡都由人,認真地做好份內工作直往優秀的財經記者路邁進,她相信公道自在人心,日和夜永遠鮮明不錯認。 「惜惜,把話題轉回去。」和她說話很累,常常東一句、西一句,句句不相連。 「你是說賣地的事?」他還敢提,不孝的子孫。 「嗯!」他點點頭。 她倏地合掌,不過是合在他臉上。「你很不孝耶!祖先的地居然叫我采賣,你想害我被你外公拖下去重毆一頓呀!」 「丫頭,你相當有種。」身一蹲,他將她面向地壓在腿上,重打了幾下臀部。 「你打我……」她委屈地嘟起嘴巴,兩手胡亂地捏著他大腿。 藏璽璽的為人是人家咬她一口,她一定要馬上咬回來,不然她會不甘心。 他大掌一握,她雙腕輕輕被制住。「你先打了我。」 「你是男人耶,被我打兩下有什麼關係?像你這麼小器肯定沒女人敢愛你。」也不想想看他打人比較痛耶。 「有膽你再說一次。」他的臉色變得陰沉,野獸般地瞪著她。 「你知不知道外面的人怎麼說你?別以為躲在牆後別人就看不見你的殘暴。」她純粹是以受辱的心態吐吐苦水,並非刻意掀開他的舊傷口。 無知,往往是毀滅的開始。 她根本不曉得自己的話引發多大的後果,當年的事有多少藏在污泥裡沒人知,被她不經意地撩開,揮之不去的陰影讓秦獅紅了眼。 像那時的一景,他突然將兩手放在她脖子上一壓「秦獅,你想掐死我嗎?」在他尚未使勁前,無畏無懼的藏璽璽用明亮的清眸迎上他。 他忽地一震,鬆開手,懊惱地丟下她站起身。「別再靠近我,我是惡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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