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牡丹染情 | 上頁 下頁 |
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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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嚷完,頭上多了兩記爆栗,影劇版兩位大姐狠狠地賞她個痛快,居然敢蔑視她們的專業領域,活得不耐煩了。 「航空母艦來襲,魚雷快上膛發射。」小胖開玩笑地模仿軍情緊急的播音聲。 「找死呀!洪其國,你太久沒脫皮了。」年約四十歲,風韻不減的吳美麗用力揪起他的耳朵。 他疼得大呼,手下留情呀!大姐,我媽說我這對耳朵長得好。」 癩痢頭的兒子是自個的好,總要找個沒人嫌的部位來稱讚,方頭大耳便是他的注冊商標,遠遠一看絕不會認錯,有對豬耳朵嘛! 「看在你媽的份上,我饒了你這回。」養兒如此是該同情。 「聽起來像是罵人的話。」揉揉耳朵,小胖低聲地咕噥著。 「你說什麼?」耳尖的一顯河東獅吼。 「沒啦!我說美麗大姐越來越美麗,好像二十出頭的小姑娘。」眯著良心以求永生。 她好笑地插起報紙一丟。少拍馬屁了,你指的是璽璽吧!」不年輕了,哪有人家的衝勁,還敢東賺西嫌的抱怨影劇版是噩夢。 「矛頭別指向我,我心已老。」青春猶在,壯志未酬,鴻雁難飛天。 「小藏,來杯熱可可如何?」許秋月善解人意地遞了杯可可給她。 她也跑影劇新聞,較吳美麗年長一點,但皮膚保養得很好,聲音細細柔柔的,外人總當她不過三十歲左右,殊不知她打起人來也是很痛的。 「風光大葬不是很好,小裡小氣的小葬……哎唷!我的手……」小胖多話地挨了一記螃蟹夾。 「飯多吃,話少說,跑藝文的一點氣質也沒有,去學點文化再開口。」什麼葬不葬,好好的姓氏胡謅一通。 「要我像她一樣把藝人八卦當財經新聞挖嗎?一下巴一努,他隨手掏出一條巧克力往嘴裡塞。 以為已被遺忘的藏璽璽憤怒又憂鬱地抬起沉重的雙眼。「請把我葬了吧,我的事蹟不足以傳誦。」 她一說,其他人都會心地笑了,該是屬於全方位記者的她,不該獨鐘于財經一項,太浪費人才。 其實她有天生的記者本能,敏銳地將尚未接觸的新聞主動轉化成一連串文字,守株待兔地等它發生再印成鉛字,幸運得像是棉花糖不會害她蛀牙,多多益善。 幾乎報社的每個人都希望有她一半的好運,能不費吹灰之力就挖掘到其他報社所追蹤不到的新聞,甚至有報社高薪來挖角,期盼天天都有好頭版刊載。 但她從不認為這值得誇耀,反而當是史前絕無的羞恥,能不提起最好三緘其口。 「喂!小女孩,別擺出愁眉苦臉來影響我的食欲,你等著加薪吧!」肯定,通常來自於金錢。 「美麗阿姨,午餐剛過沒多久,你確定你的腰帶承受得了多餘的消耗品?」她才不希罕這種飛來橫福的獎賞,她是財經記者又不是緋聞狗仔。 價值感大不相同,成就感受挫,她唾棄自己的攻敗垂成,覷籲呀! 「我是永遠吃不胖的二十四腰,別嫉妒我的天生麗質。」吳美麗故意搔首弄姿地賣弄四十一枝花的風騷。 「一肚子蛔蟲的人就用不著現了,一天三餐外加點心全喂了蟲。」許秋月在一旁吐槽。 「許(苦,台語發音)秋月,你嫌自己不夠黃蓮是不是?」她幫她加味,但不是姑嫂丸。 「沒學問的人,許,三聲許,請別因為綠色執政就媚主,揚棄正統的國王叩發音。」小時候她可為臺灣國語挨了不少板子呢! 時代變化得離奇,二、三十年推行國語競賽,所有的小朋友只能用國語交談而不許以河洛話發言,一句不小心發了出來便引來群情激奮,好像抓到匪諜似的又是罰錢又是罰站,還少不了被抽幾下大腿。 而現今呢?那些受過荼毒的大官開始反擊,不僅綠化得過分還推行河洛話課程,連政治議堂都用過去不許的聲音大罵粗鄙字眼,世道真是艱難哦!老百姓無所適從。 站在新聞從業人士看來是很熱鬧,不乏沒題材填滿八大張篇幅,鬧得越凶紙才賣得多,她也不好指出亂象惹得人心惶惶,飯碗捧得穩才是重點。 「璽璽呀,你瞧瞧許仔(苦,台語發音)都不苦了,你幹麼還一副天要垮下來的表情?」真是吃了糖喊牙疼。 藏璽璽用報紙蓋住頭。「因為我在心痛,到手的一篇報導在我鼻前飛掉。」 「你唷!看開點,下回再努力,別去拍到藝人幽會的畫面。」她根本是無病呻吟。 「拜託,你一定要提醒我自己做過的蠢事嗎?我已經打算戴紙袋出門了。」她哀號地伸出手做投降狀。 「有福不會享。」小胖忍不住抽掉覆在她臉上的報紙,小肥指往她腦門一扣。 真是諷刺呀!他多想有她的運氣,老跑藝文路線又撈不到什麼油水,更別提獎金了。 「小胖哥,你偷襲我。」她積存的沮意化為力量,突地跳上椅子指著他。 「嘖!看她精神多充沛呀!再挖幾條馬路新聞都不成問題,咱們都被她玩弄了。」兩指一夾,許秋月笑得溫柔,往她小腿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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